已经维持不住平常的风流神态,咬牙强撑着僵硬的笑容,吩咐道:“所有人都不得妄动,随我送元夫人一行去长乐郡!” 杀手们仍然听命,老老实实退回船上,这才让他心里好受了点。 众人都上船之后,邵宗严自己飞身下去收起了竹筏,脚踏清波,如同走在平地上一样悠然地回了楼船。无论是他将竹筏凭空收起的仙术还是踏波而行的神奇功法,都震得楼船上的人目瞪口呆,再没人敢在他面前转什么绑架杀人的小心思。 吕惊云比别人更惊恐——他不仅信了邵宗严是神仙,更信了苍狼“守宫砂”的说法,紧紧按着眼角红痣,吩咐手下好生招待这位大仙,唯恐稍有怠慢,这“守宫砂”就要跟着自己一辈子了。 他上船之后就命人把那些喜欢争风吃醋的侍仆关进了舱里,只留下几个听话老实的汉子服侍,自己老老实实地留在邵道长身边,度过了有生以来最漫长难熬的夜晚。 元暮星睡在他铺着虎皮的软榻上;邵道长和他的汉子占了他从南方买的拔步大床上;白栖墨和苍狼也在地毯上各找了个好地方和衣安眠。唯有他一个人坐在门口,睡又睡不着,解穴又解不开,外面稍有动静就勾起他对“守宫砂”解法的忧惧,一夜起起坐坐,生生熬出了一对黑眼圈。 大船挂上风帆全力行驶,速度比竹筏要快得多,顺风顺水,一夜之间便行了二百里。但沿河关卡越来越严,吕惊云脸上又添了一颗红痣,轻易不肯见人,因此每次过关时不是绕远路走分支水道,便是趁夜打点关卡上下守军,停停走走地,速度越行越慢。 到后来他们不得不弃船换马,改走深山小路。吕惊云武功被制,还添了个“必须被人做过一场才能消除的”守宫砂,和手下杀手在一起更不安心,索性只带了两个听话懂事的护卫跟元暮星一行骑马入山,剩下的都派出去打探消息。 五百多里的路程,他们竟然拖了四五天才走到。快要接近长乐城时,林间忽然呼啸一声,落下了一只棕毛猎隼,扑着翅膀朝吕惊云飞去。 这是天下第一楼传讯的猎隼,他从怀里掏出铁哨,吹出几声短促低哑的哨音,那隼就笔地地落到他臂上,低头在自己脚环上啄了一下。吕惊云打开脚环,掏出一张叠得小小的纸条,两名手下默默上来架走隼喂食水。 元暮星急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林渊已经到长乐,准备好埋伏要伏击咱们了?” “不是。”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是傅相长子,武威将军傅和堂到了长乐。他身上带着赐婚圣旨,说是要跟你求亲。” “呸!这个姓傅的算老几,你吃苦时他躲得没影儿,现在居然敢忝着脸到南安要人!”苍狼拍马凑过去看纸条,气得脸色发白:“一个傀儡皇上的圣旨能有什么用,姓林的要是敢把你卖给他,我就把这俩人一块儿砍了!” 吕惊云把纸条扔给他们,真情实感地给元暮星参谋回城的办法:“前面现在戒严了,长乐城不许人出入,傅和堂带来的士兵也驻扎在城外……暮星你一定要回城里吗?你家究竟在哪儿?” 元暮星听着这阵势也有点犹豫,回头看向邵宗严:“哥,要不咱在外面多晃悠几天,他们总不能不走吧?只要他们一走咱就能回去了。” 这里的人修为并不高,硬闯的话也是闯得过去的。邵宗严从包里掏出了那把鱼鳞黑伞,放在手里摩挲了几下,又舍不得在这种时候就用了它。 晏寒江正与他同乘一骑,便从背后握住他的双手,让他更用力地抓紧那把伞,淡淡道:“该用就用,我给你了就是你的。” 这柄伞之前是拿给他用来寻找草鱼原身的,后来在他那里搁着,晏寒江也没想过再要回来,默认了就是给他用的。邵宗严也有同样的默契,微微仰头倚进他怀里嘴角含着极浅的笑意,神念一动收起了伞,让他包裹着自己的双手,说了声:“我有点舍不得。” 因为舍不得伞,只好舍得别的。 身边那几骑形单影只的伤心人给他们俩刺得眼疼,实在不想看他们,可又不能不看着这个逃亡路上的主力人物,忍着酸楚请示道:“道长还有别的办法进城吗?” “办法倒是有,或许惊险些,不过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他对着地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