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睑,轻呵了一声:“你知道吗?当时几乎所有同学的爸爸妈妈都来了,有的还是三四代同堂,你知道我在听到我的发小帮我解释说‘阿喻爸妈没离婚,只是他妈妈比较忙’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明明听到了,却要假装听不到,假装不在意。 温煦眼里布满了雾气,听着那比记忆里高大了不止一点的男孩轻声笑了笑,笑声刺进了她的心里。 “我当时就在想,你们他妈还不如离婚了呢。”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给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告诉我自己,你为什么不出现在那里。” 温煦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小声啜泣了起来。 她是知道面前的男孩对她是带着恨的,但他从来没有说出口,甚至于这一次过来了这里,依旧如常地叫着自己妈妈,她就仿佛还能欺骗着自己,跟自己说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时候。 她已经完成了上一站的旅途,接下来她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去对家人做出弥补。 那些缺失的爱,她已经做好了花上十倍二十倍的时间和精力去弥补。 直到男孩以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她才明白过来,上一站的那些风景,她已经错过了。 即便之后还是一起乘坐同一趟列车,但车子只会一路向前。 这辈子,她都没有机会再回到以前,不会再回到那个盛夏,让她能和人生有且只有一次高中毕业的儿子,肩并肩站在一起拍上一张合照。 她世界里掩耳盗铃建起来的那堵四方墙,一瞬间就崩塌了,她也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只是一边抽噎着,一边小声跟他说对不起。 重复着这三个字,没有其他办法。 突然,有一阵温热笼罩住了她,贺凉喻僵硬地举着手,在她身后轻轻拍着。 她怔怔地抬起头看着他,看见他不自在地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别开脸淡声开口:“算了。” 温煦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他瞬间又放开了自己,然后将那些相框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旁边的纸皮箱里。 “你用了五年的时间去完成了你想做的事情,我也花了五年的时间去埋怨和责怪你。” 他回头看她,长臂朝前伸着,大掌里躺着一张纸巾,“过去的五年,我们好像都把自己弄得太累了,那些日子,谁都不要再回头看了。” 她好像明白过来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喻……” 男孩又问:“以后你都会在的吧?” 温煦赶紧点了点头。 贺凉喻牵起了一抹笑容,很淡很浅,但没有冷漠带刺,没有讥讽含嘲,而是一个很干净简单的一个笑容。 “妈,明年这个时候,我大学毕业。” 温煦再次认真地点了点头,泪中带笑:“好的,妈妈记住了。” 迟了一会才过来接温煦的贺安南施施然倚着门,看着里面分开收拾着办公室,没有交流,却又漾着一阵默契感的一对母子,弯唇浅浅笑了笑,又回头望了一眼坐在不远处,膝盖上摊着一本书在努力备课的小姑娘。 然后才朝门里扬了扬手里的钥匙。 钥匙声发出了清脆的叮铃声,将办公室里的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温煦眼睛还有些微红,但面上的喜悦不容忽视,招手笑着跟他打招呼:“来了?收拾得差不多了,车子开来了吗?可以一边搬一些出去了。” 贺安南淡淡嗯了一声:“先不忙搬,刚才听一一说你们昨天出去买了电影票却没看成,我们家一起出去镇上看场电影吧。” ** 第二天,想着已经和小羊羔和好的贺凉喻一大早就爬了起来,从头到尾捯饬了一下,直到从头发丝儿到脚指甲都整理得一丝不苟的时候,才一脸满意地走了出去,站在隔壁房间门口,伸手温柔而又坚定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