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张,张了又合,良久才拿起了其中一只圆形的勺子,把面前的汤给喝了个干净。 其他什么都没有动。 钱富却只以为是菜品不合口味,这是尤一第一次回到家里的第一顿饭,他提早就下了嘱托,让准备饭食的人机灵一些,不要太过于随意了。 说实话,等餐盘把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的时候,他也被吓了一大跳,但毕竟是自己交代下去的,他也没话可说,只能一如既往乐呵呵地招呼着妻女开餐。 看到尤一闷闷不乐地没吃多少就搁下了勺子,他有些失落地跟妻子对视了一眼,心想女儿还是没有原谅自己对她撒的这个谎啊。 看,嘴上不说什么,实际上还是用动作代替回答。 两父女就这么沉默着吃完了晚饭,到底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尤一借口自己不舒服,没在楼下待多久,就被佣人领着上了楼,到了那被装饰成粉红公主房的房间。 那张床看起来就很柔软很舒服,但她在上面来回翻了几滚,只望着天花板呆呆地发了半夜的怔,也没能安稳地睡上几个小时。 听了她的话,贺凉喻把那句‘那其实是你爸开的酒店,差不多也是你家’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他俯身低声问她,“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呢?” 尤一眨了眨眼,有些迷茫:“说什么?说我其实不喜欢现在这样,我还是以前那样无拘无束,过搬砖揭瓦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爸爸听了会开心吗?”她声音很轻,“他已经为了我,放着舒服安逸的日子不过,陪着我窝在小房子里快二十年,他肯定很想我快点融入到新的环境里吧,我也不希望他为了我再去委屈自己些什么。” 话没说完,脸颊突然被捏了一下。 “嘶……痛痛痛!”她捂着脸皱着鼻子看他,“你掐我干嘛?” 贺凉喻垂眼看着她笑:“之前跟我说让我跟我爸妈敞开心扉的时候,小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到了自己就纸上谈兵了。” “小笨蛋,即便他是富得留尤董事长,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你爸爸的事实,有什么好怕的,他肯定也希望你有什么话直说,不要闷在肚子里。” ** 寿宴当天,尤一是跟贺凉喻一起到的宴会现场。 钱富最近一直沉浸在孩子跟自己不亲了,肯定是还在怪罪自己的失落和惆怅里,看着她跟混小子在一起的时候笑容好像要更多一些,也没强求什么,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宴会场地非常地大,尤一在路上已经鼓着小拳头打了很久的气,想着待会找时间跟钱富说清楚自己最近的困扰。 等到进了旋转门,被穿着帅气西装的侍应小哥哥领着到会场的时候,她望着里三层外三层围在钱富身边的人,一张小脸立马耷拉了下来。 她都快要看不见自己的爸爸了。 虽然也有钱富太矮的原因。 她低头又望了自己一眼,她今天隆重打扮了一番,蹬起了十厘米高的高跟鞋,画了一个稍浓的晚宴妆,额前的碎发也被定型到了鬓边,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精致,显得眼睛更大更灵动。 她当时望着镜子里的人,几乎要认不出来那是谁。 一路上高跟鞋穿不习惯,她大半段路都是由贺凉喻半掺半扶自己走进来的,等到在一旁的休憩沙发上落了座,贺凉喻低声问她要喝些什么,他去拿给她喝。 她顺手朝路过端着盘子的小哥哥手上一指:“那不是有吗?” 那小哥哥看到她指向自己,微笑着走路过来,温声问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贺凉喻单手搁在她身后的沙发椅背上,虚虚搂着她,闻言淡着脸摇了摇头:“谢谢,我们不喝酒。” 尤一才知道这端着盘子走来走去的小哥哥,只带着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