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厌恶他而是在担心他,明白了宁羽飞不是要放弃他而是害怕他失去自我。 可是……那头阴暗的野兽早就在没遇到过宁羽飞之前已经诞生在那里了,他看得到它,却没法将它赶走,因为它辖制住是他的心脏、血液、骨肉……所有一切。 二十年前,长达二十年的时间它早就和他融为一体,想要剥离出来,只能把自己杀死。 可是他不想死,他还不想死。 沈凌煜贪婪地嗅了嗅宁羽飞身上好闻的味道,声音喑哑,带着露骨的疯狂和偏执:“别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我,我能控制住。我向你承诺,我不会走向那条路,不会彻底沦落,只要有你在,我一定会是个人,一定不会变成它!” 这是威胁吧。 宁羽飞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满心的无力感充斥在四周,如同冷水般将他全部浸泡。 他不管他,他就要偏执到底。 他不理他,他就会放弃人生甚至放弃这个世界。 可是他……宁羽飞嘴里一片苦涩,他不自信,他没自信自己能够一直撑下去。 当这条弦绷断了,会发生什么? 沈凌煜终于松开了他,金色的眸子里泪光闪烁,他可怜兮兮地样子就像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大型动物,明明有着利爪,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但却生怕眼前这个比自己弱小无数倍的男人丢下自己。 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红着眼眶看着宁羽飞:“我知道我这样说不对的,我知道我在威胁你,可是小飞……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了,真的不知道了。” 他哀求的声音落在了宁羽飞的心尖上,宁羽飞怔怔地站着,最终也只能叹息一声,抱住了他。 也许从第一次遇见沈凌煜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圈住了。 他是个孤儿,见不得小小的沈凌煜受那样的罪,他是个渴望亲情渴望家的,所以太能体会当时那个可怜巴巴的孩子了。 同情也好,怜惜也罢,从他伸出手的那一天,便注定了没法再轻松放手。 就像养了一个孩子,他长成什么样子,父母得负很大的责任。 那时候的宁羽飞任性的想要‘拯救’他,那么现在就该承担这些。 太子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没责任吗? 责任很大,要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孩。 如果他心细一些,如果他多在意一些,如果他再多坚持一下……也许…… 算了,没有如果。 种下的因该尝的果,一直都很公平。 “我不说气你,”宁羽飞拥住了沈凌煜,声音闷闷的说道:“我是在气我自己。” 没有那样的能力,何必要去招惹这么多事。 自知之明这四个字,能刻入骨髓该多好。 第二天,他们一家人安顿了杨青海的骨灰,一起回了伯爵府。 宁羽飞进了家门,换上少将军服,起身去了元帅号。 元帅召见他,他料理完自己的事,需要前去复命。 一路飞到了北极区,进入元帅号的领地,迎面安青便走了过来。 宁羽飞行了礼,安青回了礼后问道:“家里的事料理好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宁羽飞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事了。” 他不愿意多说,安青自然也不会多问,两人一起进了元帅号。 宁羽飞一边走一边问着:“阁下在吗?” 安青说:“马上回来了。” 宁羽飞忍不住问了句:“阁下在中央区?” “是的,”安青说道,“昨晚留在那里,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宁羽飞拧了拧眉,正想再问些什么,身后的舱门却忽地划开,伴随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