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走了,半日后看着两个小姑子,才叹口气去回大夫人等人:“这位七小姐好生厉害,四娘跟阿薇也该瞧见了,那技巧,她要只是玩一玩,满京城这些闺秀们,也没有玩的好的了。” 顿了一顿又道:“只是到底实在太过锋芒毕露,恐怕不是好相与的。” 好不好相与的,有什么要紧? 等以后知事了,自然就好相与了。 彭大夫人慈眉善目的模样,抬一抬眼睛看看大儿媳妇,半响才道:“郡主那边怎么样?” 自然是气的不轻,李桂娘自觉这辈子也未曾这么丢脸过,甩了袖子上了马车便开始掉泪珠子,连手帕也湿了两三条。 等一回了家,更是直奔长缨长公主的正院东次间,脱鞋窝在母亲怀里,半响一个字都不肯说。 还是石姑姑回来,一五一十把事情都跟长缨长公主说了。 长缨长公主历来就不是个肯屈居人下的性子,当年未出嫁的时候,为着争宠卖乖,在先帝跟前使了多少力气,跟长安长公主和长乐公主闹了多少次脾气。 什么都要比。 公主府要比,赏赐要比,驸马要比,生下来的儿女们还要比。 好在她也的确比的过,当年在隆庆帝身上下过功夫,几个公主,长乐死的早,连儿子都给了临江王养,长安也避其锋芒,唯有她,到如今也依旧在隆庆帝跟前得脸,被称呼一声皇姐。 自来看她的脸面,京城中这些女孩儿们,也没有敢跟李桂娘对着干的。 都知道她只有这个一个女儿,宝爱得如同眼珠子没什么分别。 连李桂娘亲哥哥们也让她几分。 可是就是一个卫七,现在竟然想踩着她的女儿扬名,她眉头青筋直跳,好半响才冷笑出声:“她咬死了不肯承认是闺中口角?” 石姑姑也如同她的姓氏那样石板,低垂了头应了一声,便又不言不语了。 “递牌子进宫。”长缨长公主又重新倚在靠枕上。 小丫头子心思狠毒是狠毒,可是也不想一想,她跟隆庆帝是个什么情分,还当真以为几句话就能让隆庆帝恼了自己这个亲外甥女不成? 她说完,保养得极好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几下,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刻薄和讥诮:“寡妇跟前养大的,到底不是能上高台面的。” 什么亏都吃不得的人,往往才是真正要吃大亏的。 卫安以为能让她女儿吃亏,她就让卫安瞧一瞧,到底谁才是以后要吃亏的那一个。 “再往郑王那里送一份礼去。”她眯了眯眼睛:“就说小孩子之间戏耍没有分寸,我替桂娘向他赔礼了。” 郑王认这个女儿原本就是上头的意思,要说有情分? 鬼才信。 没有情分,这个才认的便宜女儿又这么能惹是生非,她就要看看到时候郑王会怎么办,心里又怎么想。 石姑姑应下是来。 长缨长公主这才从被子里把女儿给挖出来,皱着眉头看她一眼,看她吸着鼻子显然是委屈至极的模样,又松开眉头叹一口气,伸手接了丫头知机递上来的帕子,轻柔的把女儿的脸擦了:“你呀你!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置哪门子的气?” 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的。 可是女儿到底年纪还小,这个敌人又无足轻重,长缨长公主也就并不当回事,反倒是心疼女儿受了委屈:“彭家好不知事!” 竟然也就让她女儿丢脸,也不知道补救,实在让人恼火。 她想到这里,就吩咐下去:“若是彭家来人,一概不见!” 李桂娘这才停了啜泣,却还是止不住的吸气,带着浓浓的哭腔:“母亲,今天这事儿还传到外头去了,他们外头还开了盘口!我听的真真的,阿晟那个哥哥还跟着沈琛押了一百两银子!押我输!” 阿晟就是仙容县主,她的哥哥,自然就是长安长公主的幼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