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妈妈答应下来,往楚景行屋子里去走了一趟,转回来才又劝着临江王妃息怒:“您记挂着世子,世子也记挂着您呢,说这事儿没打算告诉您的,说小郡王还小,他都知道,让您千万不要动怒,惹得您生气做下病来,就是他的不是了。” 临江王妃眼眶便红了,急着摇头:“这孩子,我原先还说他不知事,不知道让着弟弟一些。可现在想想,他也就是对弟弟严厉了一些,不如沈琛那样,知道领着人四处玩去,反倒就是这样,才跟亲弟弟生疏了。让那个不省心的觉得亲兄长不慈爱了。” 临江王妃生孩子生的晚,为着生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楚景行就是她的命根子,哪怕这儿子不争气,那也是个宝贝蛋,何况是个争气的,自然就更觉得可爱一些。 而远近亲疏的道理就更不必提。 对着沈琛,要说她没有一二分真心,那是假的,日子久了,养一只小猫小狗还有感情呢,何况是养了个大活人。 可这点子感情如果跟对自己亲儿子一比,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凭他多好呢,只要让自己亲儿子之间失了和睦,那就都不好了。 金妈妈也晓得这个道理,笑出了一脸皱纹来:“王妃哪里就值得这样生气起来?到底小郡王跟那位是一同长大的,年岁又还小,慢慢教着也就是了。” 哪里教的动? 她这几个儿子,自小都是自己有主意的,要是肯听人教,就不会到如今乌眼鸡似地了。 临江王妃越发觉得心里不好过,枯坐了半响才叹:“真是不懂事,倒给自己捡了个麻烦回来。” 还以为好歹也算是个助力的,当初为着跟那边斗,还特意捧了沈琛起来,现在瞧来,却全然没用,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 金妈妈觑着她的脸色,又道:“从前奴婢因为这事儿,时常替王妃忧心的睡不着觉-----若是捡了个女儿回来也就罢了,哪怕给个郡主封号呢,那能得的也是有限的,大不了也就是一份丰厚的嫁妆发嫁了就是。可偏偏是个男孩儿……” 这话正说到临江王妃的心坎上了,她闭上眼睛垂头不语。 金嬷嬷便紧跟着又道:“是个男孩儿,要给的东西就多了。这都是从咱们世子和郡王手里抢东西呢,我也不敢说。到了如今,虽然郡王得了个北安郡王的封号,可是那点子俸禄,够做什么的?等往后了,还不是要跟着回封地去…到了封地,总要分些东西去的……” 本来就一代得的东西比一代少,再由沈琛分一份去,剩下的就更少了。 还有金妈妈不敢说的,临江王妃却也心里有数-----就算是以后真的成功了,那沈琛也是一根木刺,刺进肉里,是个异数。 何况现在就能挑拨了他们两兄弟不和…… 她冷静的摆了摆手,说一声:“这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临江王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要是谁敢去他面前说这个话,那她跟楚景行,谁都得不到好儿。 眼下这情形,哪里还敢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把心里的不快压了又压,最后到底是没发作,反倒叫了沈琛来。 沈琛在她面前向来是规行矩步的,给足了名义上的母亲面子。 临江王妃亲昵的拉了他的手,半句指责也没有,只是说起楚景吾的不是来。 “实在是没了笼头的马,竟还帮着外头的人来说自己的亲哥哥。”她气的还很厉害:“怕是被人当成了枪使了,他还喜滋滋的给人擦枪呢!这样不懂事的孩子,实在是让我伤透了心了……” 沈琛面上便有些尴尬。 寄人篱下,日子过的再好,其实也是尴尬的。 临江王妃哽咽一会儿,拉住他的手拍了拍:“你是个最省事的孩子,他们兄弟俩就跟倔驴一样,就没个能好好说话的时候,有机会,你替我好好说说景吾……”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