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都没给你讨回个公道,还眼睁睁看着小墩认贼作父,啥都干不了。” “涛子,你别怪二姐。” 程涛抿唇,他奶现在喊的“涛子”不是他,而是他舅爷,他的名原就是照着这位舅爷取的。 握着的手突然卸了力气,程涛摹地回神。 老人已经阖了眼,一脸安详,看着就像只是睡过去了。 …… 程涛抱着程红秋的骨灰回到了东市。 接着就忙着置办丧仪。祖孙俩在这儿生活了十几年,亲朋好友都在这边。 事毕,已经是几天后。 深夜,程涛驱车回家,停车的时候习惯抬头,就看到家里阳台亮着灯,他连车都来不及锁,快步跑回家。 家里当然没有人。 程红秋是他唯一的亲人,她走了,家里就只剩下他。 ……下楼锁了车又上来。 程涛换上鞋去厨房做晚饭,一碗小米粥,一碟程红秋牌酱黄瓜。 他其实不饿,但是连着两天没进食,理智告诉他得吃点儿。 随手打开电视,上面正在播方著名企业家程锦驹的传记片。 在河省,没有人不知道程锦驹。 他的商途堪称传奇。 程锦驹,河省苏城人,小时家境贫寒,却从未放弃学习,上进努力在整个公社都是出了名的。十八岁那年,他被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他本有机会留校做干部,却选择回到家乡,支援建设。 在那个政策尚不明朗的年代,他心有大抱负也只能隐忍退让,但他从未放弃探索。 厚积薄发。 改革开放后,程锦驹果断出手,成为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从摆地摊开始,到只有三平方的代销点,再到连锁商超,他用了二十年。发展到现在,程式商超线上线下一把挑,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行业领头羊。 国人慕强,再加上程锦驹一直热衷公益,高校图书馆、青年创业基金、老年活动中心等项目都有他的参与。 苏城作为他的家乡,待遇更是独一份,修路、建桥、福利房,他让家乡人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也因此,这些年程锦驹所到之处多是正面评价。 这次去苏城,程涛更是深有体会,当地人不管男女老少提到程锦驹都是赞叹连连。 程涛倒没什么感觉,他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福利院长到七岁被程红秋领养回家。 十五年间,他跟着程红秋收过破烂,摆过地摊,还倒卖过水果,可以说为了生活,祖孙俩就使尽了全身力气。 像程锦驹这样的名人,本来和他们这种小人物是不会有牵扯的,但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程红秋的“程”和程锦驹的“程”是同一个,他们都出生在苏城市万福镇的程仓里村,并且两家有旧怨。 程红秋平常很少和程涛提起以前的事,这次回苏城,她却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提到这些老人难免带着情绪,程涛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现在看到程锦驹,难免有迁怒。 不过纪录片,他还是认认真真看完了。 把碗筷收起来,程涛去程红秋房间收拾她的遗物。 床边抽屉里放着两个发黄的记事本,记录的都是以前的事情。程涛翻了一遍,就把它们收进箱子。 全部收拾完,程涛回到了客厅。 只剩一人的家非常安静,他太累了,躺沙发上直接睡了过去。 …… 程涛感觉浑身酸痛,尤其后脑勺,嗡嗡的疼。 身上似乎压着一座山。 下意识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这是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老屋,灰扑扑的墙壁,不大的窗棂下方摆着枣红色的桌橱,床是后世不太常见的土炕。 另外,此刻屋里的状况很不寻常,目之所及都乱糟糟的,炕上薄被铺盖散落到地上,站橱里的衣裳杂物也都被翻了出来。桌椅板凳歪的歪,倒的倒,地面上还散落着碗盘的碎片。 活像是刚遭了贼。 而他现在正躺在地上,身体跟刚被车轮辗过一般,酸痛无比。 这还是次要的,谁能告诉他趴在他胸口,睡的四仰八叉,还流着口水的这软乎乎一坨,是啥子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