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薛猎户二十两银子,老爷另外许了十两银子。” 没想到杨修文后来过去调停了,杨萱睡得沉,竟是半点不知道。 难怪现在都不曾见到他的人影,想必是昨夜一宿没睡,正在补觉。 那只狼狗能在薛猎户死后啃了他的孙子,可见狼性未灭,死了也便死了,至少消除了日后隐患,杨萱并不感觉可惜。 至于沐恩伯府的护院,谁让他们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被咬是咎由自取,也不令人同情。 倒是薛猎户得了三十两银子,可以另起两间瓦房或者添置些农具,过上两年好日子。 应该算是好事吧。 一上午,田庄都很寂静,直到吃过晌饭才重新喧闹起来。 佃户们搬来木头瓦片修缮偏厅屋顶,其中就有薛猎户的侄子。 有人问道:“薛大叔家里那狗怕是有四十多斤,能炖出好一锅肉,你们有口福,能痛快地吃一顿。” 薛侄子“切”一声,“我二叔把狗看得比命根子都重要,连毛皮都不舍得剥,还舍得吃肉?天不亮他就扛到山上埋了……这会儿在家里吧嗒吧嗒掉眼泪呢,要不东家有活计,我二叔能不来?” 那人笑道:“埋哪儿了,我待会去刨出来,白可惜那么多肉。” “可别,”薛侄子忙劝阻他,“二叔知道了能跟你拼命,现下心里正窝着火没处发呢。” 杨萱隔着窗户听见,对春桃道:“薛猎户对狗还真上心。” 春桃笑道:“人心都是肉长的,那狗天天跟在脚边寸步不离,眼睁睁瞅着被人打死,让我也舍不得剥皮吃肉。” 正说着话,见桃花小心翼翼地托着只汤碗往这边走,春桃赶紧迎出去,“我来吧,当心摔了。你娘也真是,就让你端着来?” 桃花仰着头笑,“我娘在剁肉馅,夜里汆丸子。我能行,在家里这些活计都是我干。” 汤碗里盛得是香薷饮,里面除了香薷、厚朴、白扁豆还加了蜂蜜,炖得糯软香甜,完全没有苦味。 杨萱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对桃花道:“待会儿让你娘也给你盛一碗,夏天喝了消暑气。” 桃花摇摇头,“这是给姑娘和老爷喝的。” 杨萱笑道:“就说我让你喝,你娘一准儿会答应。”因见桃花发髻有些歪,便取出梳子,“你站近点,我给你重新梳梳头发。” 说着将她发髻打散,边梳着边道:“桃花头发真好,又多又黑。” 桃花脆生生地回答:“因为我吃山核桃,我爹每年秋天进山打核桃,我娘说吃核桃头发就长得好。” 杨萱笑笑。 其实那也未必,她平常没少吃蜜渍核桃仁,但是头发还是不甚浓密,还不如桃花的多。 反倒是杨芷这个不爱吃核桃的,却长了一把好头发。 可见头发好不好不在乎吃什么,可能就是天生的。 杨萱将桃花头发梳顺,先高高地结成两个麻花辫,然后在头顶盘成双丫髻。 春桃见桃花束发的布带已经旧了,打开杨萱妆盒翻了翻,抖出一条湖蓝色绸带来,“我记得姑娘有两根这样的,还想给桃花系上,怎么只剩一根了?” 另外一根她用来给萧砺包扎伤口了。 杨萱梗一下,搪塞道:“不急着找,先用那对水红色的,水红色的好看,再把那对粉紫色木槿花拿出来。” 春桃依样找出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