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萱不动,直直盯着他,“让我看看。” 萧砺无奈地笑,“都已经包好了,再说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 他亲她的时候为什么不这么说? “萧砺——”杨萱沉着脸,厉声打断他,飞快从针线笸箩里摸出剪刀,不由分说将他衣衫剪开了。 肩头果然包着雪白的细棉布,可仍有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像是雪地上绽开的殷红花朵,刺目得让人心悸。 杨萱咬咬唇,问道:“瓷瓶呢?” 萧砺道:“在屋里,随身带着不方便。” 杨萱先到东次间寻出两条洗干净的棉帕,再去西次间把瓷瓶找出来,又另外点了根蜡烛,这才小心翼翼地剪开细棉布。 棉布包了一层又一层,最里面那层经与伤口黏在了一起。 杨萱轻轻扯一下,扯不动,遂捞起脸盆里的帕子,将棉布打湿,仍是扯不动,索性用力撕开。 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就感觉萧砺紧紧地绷直了身体。 想必是极痛的。 可他却一声都没吭。 杨萱将周遭污血一点点擦干净,寸许长的伤口便露了出来,窄却深,两侧皮肉往外翻着,汩汩渗着血。 泪一下子滚落下来。 杨萱抬臂用衣袖擦了擦,拔开瓷瓶上的木塞子,把药粉厚厚地洒了一层,再洒一层。 眼看着血慢慢止住,这才用帕子包好。 萧砺松开紧握着的拳头,回过头,盯着她眼眸瞧了瞧,笑道:“没事儿,真的,只是点皮外伤,两天就好了。” 杨萱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半晌,抽抽鼻子,“大人就骗我吧,先说是碰的,又说皮外伤,皮外伤能把这么厚的棉布都洇透?” 转身到萧砺屋里重新取了件衣裳出来,扔在桌子上,端起地上的脸盆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将水倒掉再回厨房,发现灶膛里的火已经灭了,好在饭菜仍是热的。 杨萱用托盘端着送到厅堂,摆在桌子上,顺手将萧砺换下来的衣裳和沾血的棉布卷在一处。 正要往外走,萧砺拦住她,“萱萱,先放着,待会我去烧了,不好让人瞧见。” 杨萱没吭声,将衣裳扔进火盆里。 火舌蹿动,卷着衣裳燃烧起来。 而萧砺真正饿得狠了,将剩下的半盆菜吃了个精光,又吃了两块发糕,才放下筷子。 杨萱倒半盏茶递给他,面无表情地说:“前两天范公公过来,让我转告你,武定伯的事儿,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砺愣了下,默默地端起茶盅喝了两口茶,便要收拾碗筷。 杨萱低声道:“大人歇着吧,我收拾。” 萧砺拉住她的手,“萱萱,你可知道武定伯是谁?”默一默,续道:“他是我叔父……” 第123章 杨萱大惊失色。 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前世萧砺是眼睁睁看着武定伯府家败的, 就说这一世, 萧砺明明有个显贵亲戚, 怎么会被范直收养, 认一个无根之人做义父? 难道武定伯不知道有这么个侄子流落在外? 萧砺瞧出杨萱的惊讶,唇角露一丝讥刺的笑,“萧文安着实找了我好几年, 还纡尊降贵地去小沟沿找过,想必以为我早死了。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