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萱也完全没有想到夏怀宁会无耻下作到这种地步。 前世夏怀宁虽然强迫过她,可见她反抗也就放弃了,从此再没有对她无礼过。 为什么同样的人,重活一世,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杨萱后怕得要命。 倘或没有邵北跟蕙心跟着,想必她已经被夏怀宁得了手。 那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真要跟夏怀宁同归于尽? 杨萱不敢往下想,只觉得后背被汗浸透的衣裳湿嗒嗒地贴在身上,冷寒刺骨。 又歇片刻,身上终于有了力气,缓缓道:“回去吧。” 回到椿树胡同,李山正在东厢房教杨桂作画,春桃则在院子当间洗衣裳。 瞧见杨萱,春桃奇道:“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寻思着怎么也得到晌午,大姑娘怎么了?” 杨萱冷声道:“不要提她”,侧头吩咐兰心,“去烧些水,我要擦擦身子。” 春桃看出杨萱脸色有异,忙起身在围裙上擦干手,“我去烧,兰心把衣裳洗出来,那两件绸袄别用力搓,免得扯坏了。” 一边叮嘱着,已经抱起柴火往厨房去。 春桃生好火,往锅里添了大半锅水,塞几块木柴在灶坑里让它自己燃着,将洗澡的木盆搬到东次间杨萱紧紧拢着斗篷坐在床边,两眼盯着窗户纸,脸上一片茫然。 春桃迟疑下,走近前低声问道:“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杨萱回过神,叹口气,“杨芷黑了心,跟夏怀宁串通好了,骗我过去。” “大姑娘她……”春桃惊呼一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问道:“姑娘没事吧?” 杨萱摇摇头,“幸好邵北跟蕙心跟了去……往后不要再提她,她不是杨家的姑娘,是夏家的媳妇。杨家没有这种恶毒的人。” 春桃气得骂声娘,呆呆地站了会儿,把火盆端进来,添上两块炭,拨得旺旺的,又将杨萱的替换衣裳寻出来,搭在火盆旁边的架子上。 最后去厨房提来热水,倒进木盆里。 水汽氤氲上来,屋子里暖融融的。 杨萱解开厚棉斗篷,低声道:“你到外面等着,有事我叫你。”待春桃离开,慢慢褪下衣衫,泡进水里。 水略微有些烫,却很舒服,刹时便将适才因汗湿而带来的寒意驱散开来。 杨萱将脸埋在水下,直到快喘不过气才抬起头,眸中有些红,隐隐泛着水花。 春桃在厅堂坐立不安,凑到门上听,听不到半点水声,估摸着有两刻钟,将门推开道缝隙,扬声问道:“姑娘,要不要续点水?” “不用,”杨萱回答,“我洗完了,你进来吧。” 春桃闪身进去,见杨萱已经穿好了中衣,正在穿棉袄,乌黑的头发散在身后,兀自滴着水。春桃忙扯条帕子包住头发,用力攥两下,另换一条干帕子,将头发严严实实地包起来,束在脑后,“姑娘先烤着火,我把水倒掉再给姑娘绞头发。” 说着,用脸盆舀了水,一盆盆端到院子顺着墙根倒出去。 等杨萱绞干头发,已经临近晌午了。 杨萱看看天色,开口道:“午饭怕来不及,让邵南去买包子,再买些卤肉酱肉,咱们切盘咸菜,做个海菜蛋汤凑合一顿。” 春桃应声好,抓出一把铜钱数给邵南,告诉他买什么馅的包子,买几笼,到哪里买卤肉,买多少,又找出只干净的柳条筐,上面搭条棉帕,“东西都放里头,路上走快点,免得冷了还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