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我感到冷入骨髓的可怕。 有一瞬间,甚至觉得他手里藏有一把刀,正抵在我的心口。 我猛地推开这个迷人心魄的怀抱。 男子向后趔趄一步,手掌扳住桌角,脸色顿时煞白。 一抹血迹从他嘴角溢出来。 鲜红的颜色映在眼里,我反手抹掉泪痕,冷笑道:“为了坐上褚国皇位,你装病装了十来年,现在就不用演戏了吧!” 他抬手刮刮嘴角,像被识破把戏的孩子,露出一贯的儇佻笑意,“是啊,总以为你会心软。” 我捏紧手指,“你把云靖藏哪了?” 司徒鄞、不,应说李牧舟,似笑非笑看着我,“你怎么肯定,是我把他藏起来了?” 我冷冷瞪着他。 “是。”他妥协地歪了下脑袋,“我承认,我是未国皇子,我也承认,作为褚国皇室唯一的正统血脉,云靖绝对是我的威胁。” 变换了身份的男子拾起折扇,在指间转了个圈,目光陡然一变:“但是你不想想,如果我的身份暴露了,云靖又突然不知所踪,那么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我的思维不受控制地跟随他的暗示,猛然想到一个名字。 “这个时候你还想把罪名推给胥筠!” “你怎知是我推给他,不是他推给我?”李牧舟俊颜隐魅,完全没有剑拔弩张的自觉,反而调笑:“钟了,你可不能这样偏心。” 我照着这张脸挥出巴掌,他微微侧身,抓住我的手腕。 目光闪动间,李牧舟哼了一声,“我记得你的玉镯是一对。” 被他扣住的手腕纤白细弱,空无一物。我抬另一只手再打,他有些愠怒地挡住,剩下的一只玉镯脱腕而出,在空中流转一道曲线,落地碎断。 两双血红的眼睛对视。 “你到底,还是信他多些。”李牧舟轻声说罢,脸上露出落寞神色。 我将牙齿咬出血,“我最后悔的——是信了你!” “是,摊上我,是你命苦。”泰然自若的嗓音静下来,李牧舟摇晃着退了两步,转身疲惫道:“为何不准备一把匕首,如是那样,我定不会躲。” 声如弦断不忍闻。 他也经历过伤肝断肠之痛吗,还是一贯的弄虚手段? 我的眼泪止不住落下来。我与他之间,曾有那么多花光月影,那么多深隽缠绵。初入宫时的折辱,我谅他,逐出宫门的计划,我信他,到后来立后也好选秀也罢,我都依他,可这一切,竟全部是建立在虚假之上。 多希望他能转过头,看一看我的神情是如何痛恨,又如何不屑。 但是他没有。 李牧舟只是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背对着我,轻飘飘扔在地上。 我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 那是一封没有打开的信。是我要迢儿和张路带出去交给哥哥的信。 迢儿…… 我慌张抬头,那道瘦削的背影如秋风中的树枝,摇摆几下,消失在眼前。 第70章 沉魄浮魂 未等天明, 容宸宫被重甲包围,任何人不能出入。诺大个殿宇, 转瞬变成牢笼。 即使秋水尽力安抚,宫里依然人心惶惶。甚至有人私下猜测,是皇上要废后。 看着眼前的那封信,我心里一阵阵发疼。给哥哥的警报没有传出、迢儿生死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