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会有一段时日见不到长乐了,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再找机会就难了。 “先生,”墨染踯躅不前,看着歪在床榻上的李荣享欲言又止。 “怎么?”李荣享抬眸望了墨染一下,已经猜到墨染要说什么了,还有心情玩味道:“你之前不是让我快点动作吗?还说我比着人家大一轮还是长一倍来的,要是下手慢点,骄阳公主就是别人家的了。” “此一时彼一时啊,”墨染急道:“先生若娶得小公主,这一生也算有靠,以后不必再过现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可是……先生,你要想想,有萧华长公主那么一个全大印最厉害的娘挡在前面,你能不能活到娶小公主那天,都不好说的。”他可不想看到他家先生三不五时地挨一顿‘丈母娘’的胖揍,没有比这更虐的。 他之前也想到萧华长公主不好惹,却还是盼着先生与小公主能修出个好结果,今天看到先生脸上直到现在也不渐消的五指印,他觉得他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李荣享哭笑不得,这叫什么话,难道他娶长乐,只为了后半生有靠? 细想想,这么说也对,长乐可不就是他后半生的‘靠头’吗?——他仅剩的一份欢娱、一片真心了。 “叫人进来吧,”李荣享不愿与墨染这种连情为何物都不知的少年多说,“还有,把小白抱过来!” 小白是他送给长乐的小礼物,一条浑身上下纯白无杂毛的小白狗,他细心教了好久,懂人言,还能做许多讨喜的动作,他与长乐见不到的日子里,也可以给长乐做个解闷儿的伴儿。 墨染磨蹭了一下,见着李荣享没有反悔的意思,才叹了一声,转身要走。就在他已经下了一级台阶时,李荣享忽然叫他,“等等!” “先生,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妥当,想要……”墨染跳回来的速度,可比他刚走的时候,速度快得多,“母老虎的须子,比公老虎还摸不得呢。” 这叫什么话,李荣享皱皱眉,这孩子敢不敢当着萧华长公主的面说去,“开库房,把那块情砚拿过来!”那母老虎的须子,他还摸定了。 老话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与他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啊?先生……你真是太任性了,”墨染的脸色更糗了,‘任性’两字,他不知说过他家先生多少次了,他家先生依然我行我素的任性,他好担心他家先生活不到寿终正寝,还有,那情砚买来是准备送小公主的啊?他怎么越觉得越不对味呢? 墨染把一切备齐后,引着盛夏进了卧室内间。 李荣享简单收拾过,比着萧华长公主进来见他时,有点人模样了。 一头墨发,被一条白色的发带松松散散地勒在脑后,仍然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已有了往日他常有的淡淡神情。 盛夏站过来时,他微闭着养神的眼睛,缓缓睁开,“墨染,给盛夏姑娘搬把椅子来。” “不用了,先生有事请快说,奴婢还要回去复命,”没等墨染把椅子搬来,盛夏已经又退后一步了,目光低垂,十分规矩的模样。 李荣享清楚,这丫头是要和他划清距离呢,也不怪这丫头,呵,他自己瞧着他自己有时都不那么待见他自己的。 长乐又怎么会待见上他的呢…… “我这有几样东西,托姑娘帮忙,带回给你家小公主,”怕盛夏误会什么,如今情景非比以前,萧华长公主的虎威之下,盛夏这种小丫头,怕不敢多应承他什么,李荣享补充道:“是送与你家小公主的及笄之礼,还有一样,是托你家小公主捎与故人的。” 依着萧华长公主对他的深恶痛绝,他日日跪在人家脚下、天天挨嘴巴子,也抵不上周灼的一句话。萧华长公主那里能不能容他一些,全看周灼了。 他下了万金的礼物,珍贵的全在当年那份初情了,万万能对上周灼的心。只看周灼是不是也觉得他……值得。 且说萧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