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他竟有些不自信,不自在。好一会才回身拿了另一张长桌上的东西给她,“给你擦手。” 白水低眉一瞧,是个小药盒子,木质的,打开一瞧,里头是凝固成脂的一块东西,“这是什么?” “我跟给我姐夫看病的那个郎中买的,白玉膏呀,给你涂手的,每晚擦一点,手会润滑很多的。虽然不怎么好,不过现在讲究一下吧,等回了府衙,我去给你买更好的。” 白水紧盯盒子,字字都在耳边交织成乐曲,可深思之后,却成了嗡嗡烦人的聒噪,敲在心头上,“我不要。” 秦放见她随手就将盒子甩来,丝毫不在乎的模样,气道,“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非要对我冷冰冰的。” 白水不是个木头人,秦放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做的这些又意味着什么。可她明白,她也清楚。 秦放见她拧眉不语,有点想通了,“你是不是累了?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太累,这样对身体不好……” “秦放。”白水打断他的话,终于是正眼看他,缓声,“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 “为什么不?” “因为我喜欢你。” 思量了百遍的话从嘴里说出来,白水才发现一点都不简单。六个字像柴火一样在心头烧开,烧得全身发烫,烫得口干舌燥。秦放也是一愣,愣着愣着也烫红了脸,微微扬起脖子咳了一声,“哦……哦……” “可是我不能再喜欢你了。” 被狠狠浇了一盆冷水的秦放几乎跳起来,“为什么!” 白水喝了一口摊得半温的茶水,努力平复心绪,声调更缓,“我要去开封,要去找我哥哥。” “我能帮你,我是开封的小侯爷,我爹是国公。” “那你要以什么身份帮我?” “侯……”秦放也不傻,他忽然明白过来。以小侯爷的身份?那白水是什么身份?欺瞒朝廷的白水,还是女儿之身的白水水? 要以白水的身份,那无论能不能找到她的哥哥,以后都不能留在开封了,否则男变女进了国公府,就是欺君之罪。 要以白水水的身份,那她就不能再继续找她的哥哥,在官府卷宗上,她就是白水,除非她不去开封,她才能恢复女儿身。可他在开封,日后也不能离开开封。 他忽然觉得无力,也明白她近来不同自己斗嘴,总是冷冰冰的模样是为了什么。 她是知道她喜欢他,也察觉到他喜欢她了。 所以想趁着感情刚萌芽,尽早切断,这样就不会有日后可能会发生的纠葛。 她是何其的冷静,又何其的决绝。 秦放相信他的确还没有对这种喜欢到难舍的地步,其实如果真的在乎她,这个问题一早也该想到,而不是比她还晚察觉到。他甚至在此时才觉得,其实他对她的感情,也只是因为新鲜呀,跟对别的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同的。 否则又怎么会没有考虑到她的难处,而是一直任性不计后果,不计日后对她产生的伤害对她好。 他真是个渣滓。 “我明白了。”秦放手里握着木盒子,有些恍惚。 两人静默半晌,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有些事摊开了说,却教人更加忧思。 院子外面一声牛叫,秦放借机起来,到离开屋子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在安家他站得里外都不舒服,今晚也不能回这屋子了,干脆去祝家找苏云开说话。 谁想到了屋外,里头竟然有人,本想趴门缝细听,脑袋一靠,没关的门徐徐打开,整个脑袋都露了出来。 苏云开和明月齐齐看去,看得秦放讪笑,这才进来,“姐夫,明月。” “你不是早就回安家了吗,竟然还没睡。”在明月印象中秦放可是个嗜睡的公子哥,这会竟还过来。 秦放自己挪了张凳子坐,心里郁闷至极。苏云开微微恍然,“被白捕头乱棍打出来了?” “不是。”秦放叹气。 明月见他不语,手里一直把玩着个盒子,灵敏的鼻子一嗅,问道,“白玉膏?” “是啊。” “你拿一个给姑娘家润手的白玉膏做什么?”明月了然,“给白……” “等等。”秦放拦住她,“这东西是我自己用的,给白捕头用什么,你别胡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