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琅面色平静:“许是他心里话,毕竟是他姐姐,二人相依为命,他能如此护着他姐姐,也是一番情谊。” 华榛点点头,又像众人告辞番,去追罗天驰。 骆元昭,骆元珏并不知这两家有矛盾,在旁听着倒是有些尴尬,卫恒给他们二人倒酒,笑着道:“那罗天驰虽是侯爷,到底没长大呢,定亲是两厢情愿的事儿,倒说得三弟好像贪慕虚荣一般,咱们卫家哪位长辈不在为朝廷效力呢?” 大房二房的大爷都在朝为官,可卫家三房,卫琅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这番话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让人起疑心。 卫琅嘴角挑了挑。 是的,他没有父亲庇佑,虽然有祖父疼爱,可三房这一支的将来,只能靠着他一个人去支撑,靠着他去兴旺。 端起酒盅,他突觉肩头的担子也挺沉的,虽然这些年已经习惯,别人夸赞他时不吝啬言辞,而提到他的父亲,都免不了词穷。 他的父亲不适合做官,祖父曾不止一次的提起,事实上也确实是。可父亲那时撞破了脑袋想要做出一些成绩,未必不是想得到祖父的承认,可最终还是惨败。 无颜回卫家,在江南的冬日里,他静悄悄的去世了。 那天屋檐下,画眉鸟儿静寂无声。 端起酒盅,他一饮而尽。 别人说什么,有时候兴许是不该理会的,哪怕卫家大房,二房其实背地里定会揣测,为何卫老爷子要同意这桩婚事,实则是为他找座靠山。 可假使是让他无法接受的姑娘,哪怕是再好的靠山,他也不可能答应。 但这些又如何解释呢? 终究占了利益,总不是那样纯净,然而水至清则无鱼,人也不可能真的抛开世上的这些纷扰。 清淡的菊花香萦绕在鼻尖,他略是苦笑了下。 回去的途中,遇到将将登上山来的一行人,骆宝樟眼尖,笑着招呼道:“蒋公子,蒋姑娘。” 蒋家书香门第,蒋老爷子位居工部尚书,当年骆昀科举时,他是考官,看中骆昀的才气收做门下,是以骆家搬至京都,第一个拜会的便是蒋家。 那蒋公子名蒋字和,蒋姑娘名蒋婧英,乃蒋老爷子独子蒋行直的儿女,蒋姑娘年方十三,也是唯一的嫡女,家里护得跟什么似的,寻常都不出门,养得那个性竟是越发内向,瞧见她们便是脸一红,轻声道:“是你们呀。” 自家爹爹座主的孙女儿,定是要笼络的,骆宝樱也笑着上去与她说话:“我们刚刚喝了菊花茶,吃了重阳糕,因上面风太大,正当要去下头的庙里歇息呢。” 正说着,蒋婧英便咳嗽一声。 瞧见妹妹这般,蒋字和忙道:“我说嘛,小心着凉,这不就吹到风了?要不你与骆家几位姑娘一起去寺庙避风吧?等我去山顶转一转再回头接你。” 蒋婧英身娇肉贵,也知晓自己吃不消了,便答应一声。 几位姑娘一起走了。 骆宝樟好奇问:“听说你平时不愿出来的,怎得今儿来登高呢?” “也是闷得慌了。”蒋婧英道,“又是这等好日子,我心想从没有来爬过山呢,便让哥哥带着来。” 骆宝樱咂舌,原来世上还有这种姑娘,不喜欢玩儿的,想当初,她是恨不得将大梁山山水水走个遍,耳边却又听得蒋婧英说,“也是身子自小不好,道士说,得等我十二岁之后才好出远门。” 还有这层原因,骆宝樱点点头:“那是得谨慎些,再者你总不出来,恐会不习惯外面的气候,你的帽儿呢,怎不戴上?” 她把身后紫芙手里碰着的自个儿的帽儿给蒋婧英戴上。 蒋婧英抿嘴一笑:“谢谢。” 独女没个姐妹,她寻常是有些孤寂,见骆宝樱这样,心里便有些喜欢她。 却不知骆宝樱正暗地里叹气,她原先何尝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