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也从来不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几个要好的小姐妹,就连夏秋腿骨折这事,也是后来她打电话给夏秋妈妈问的。 外婆知道她不乐意说。 要不是夏秋没人照顾,她又怎么可能在路上被撞倒在地,宁可报出班主任电话,也不联系父母。 就这样平静过了两年。 夏秋越长越细嫩,眉眼秀气,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也给她引来了不少没必要的麻烦。 蒋明卉就是其中之一。 初中时代,班级里总分成几小拨团体,你跳你的皮筋,我踢我的毽子。 课间三五个人围在一起操心娱乐圈谁跟谁好了,谁跟谁又撕逼了。 一包浪味仙从东头传到西边,回到手里也就剩个碎屑渣子,嘬一下手指才有味儿。 可每个班也不乏一个领头的“大姐大”,或是泼辣麻利,或是家境优渥。 蒋明卉就算是夏秋班上的大姐。 反正有事儿她爱出头,运动会也总能在别的班面前端出好几箱矿泉水来,随便喝,喝不完浇运动员头上。 干嘛使?不为别的,就喜欢冷水浇到那头板寸上的酣畅。 就算那头板寸也不过是跑得快的两条腿动物,但到了蒋明卉眼里,那也赛过吴彦祖。 逢人怼她,她也要捋起袖子嚎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们懂个屁!” 女孩儿们都不傻,一来二去也就没人跟她抬杠了。 自讨没趣么不是? 夏秋向来不参与她们的话题,一来是她向来每月按时买《半月谈》,没什么渠道关注明星花边。 再者,她也分不清班上女生叽叽歪歪说的都是哪些人。 偶尔也有耳熟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她都偏着耳朵听,对不上脸。 直到有一天晨读蒋明卉因为一张“合照”,而把夏秋锁在女厕所一整夜。 夏秋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他。”继而靠在门后,捻着那张合照木然地说:“好像不认识。” 是真话,是真的不认识的。 但是这跟蒋明卉相不相信毫无关系。 就像这年头动不动就有人扯着嗓子喊,“你要是不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口”。 听起来可笑且跟自己毫无联系。但不好意思,倘若那人死不死地真就这么去了,那他身后的烂摊子绝对有你一份心理负担。 毕竟寻常人心都是血肉糊成的窗花纸,一指头过去也就捅破了。 哪有什么跟自己无关呢,其实也都不重要。 就像抬眼看别人跳楼,然后起哄似的喊:“你怎么还不跳哇?我脖子都仰酸了,你倒是跳啊!” 这样的事,夏秋从来只是想想。她想,她大概是不会去凑热闹的。 锁也锁了,人也散了,幸好女厕所的灯是声控灯。 她一夜跺脚取暖,累了就靠在较为干净的角落,也不是照样能活下去。 过一天是一天,夏秋没哭没闹,甚至饶有兴趣的想起了长征。 呐,你看,以前不相信所谓的二万五万里长征靠脚走。 现在想想,好像也还是有可能的。 毕竟一夜过去,夏秋没被吓死,也没被熏死。 更没留下什么不可预见性的心理阴影。 陈若愚那时候在夏秋的隔壁班,终日迟到,又错过了轮番上阵的好戏。 夏秋外婆放心不下,起早到学校瞄了一眼,见夏秋端端坐在桌前才放心。 站在后门轻轻唤她,把手上捎的一碗红糖糍递过去,“秋儿,你把这个给你同学吃。” 夏秋倦了,深深地眼沟里净是疑惑。 外婆细语道:“你昨晚在同学家里复习,到底是麻烦人家了。” “哦,她们想的真周到。”夏秋接过来,嗫嚅道:“我会好好谢她们的。” …… 别的没听着,陈若愚赶到隔壁教室的时候,恰好听见末句带着戾气的话。 别人怎么听的他不知道,反正他是觉得这句不善。 鬼使神差地,陈若愚放学后,打完球,跟上了夏秋。 夏秋一贯最后走,一来是她实在磨蹭,再者,她经常在学校里写日记。 写完了才回家,好像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