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但性格几乎不可能由内向变为开朗。”林浩成道:“我那时候年轻,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既然他已经是我的孩子,我就有义务让他好起来。我每天给他念故事,带他出去玩,半哄半强迫让他说话。医生说,运动对于抑郁症患者来说很重要,我就带他去支队跑步、打球、游泳。他算是我们整个特警支队救下来的,大家都很照顾他。我出任务时,他就住在支队,不吵不闹,很乖。” 说着,林浩成眼神飘远,竟是有了隐隐泪光。 “他以前不爱说话,但其实很懂事、很感恩。他知道我陪他做的这所有事都是希望他赶紧好起来,所以他很努力地改变自己。他对药物的反应很大,但他从来不因为难受而抗拒药物。我记得那年我过生日,他说他也想许愿。我问他许了什么愿,他说他要快快当一个健康的孩子。” 严啸捂住脸,肩膀震颤。 林浩成顿了许久,“他是七岁时不再需要看心理医生的。那个年龄的男孩子都皮,他比别人安静一些,不过已经是个正常的孩子了。他问我——爸爸,你是不是希望我更加闹腾?我当然希望啊,说来好笑,我们全队都希望他皮起来,越皮越好。因为……因为我们都看过他五岁时的样子,太可怜了。他再怎么顽皮,我都觉得不够。” “他开始主动和同龄男孩一起玩儿,最初因为长得像个姑娘,经常受欺负。我教他打架,他聪明,有天赋,一学就会,还热爱运动,每天坚持锻炼,体能和力量都好,收拾一群同龄小孩儿不成问题。但你们猜,他第一次打架是因为什么?” 严啸哑声道:“帮助别的被欺负的小孩。” 林浩成有些惊讶,“他跟你说过?” 严啸摇头,揉了揉通红的眼,“他就是那样的人。” 林浩成沉吟须臾,颇为感慨地笑了笑,“你啊,的确很了解他。对,他第一次打架是为了救一个被欺负的小男孩。一个人对十几个,身上挂了彩,却也把那帮臭屁孩子给打服了。” 严啸轻声说:“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不管在哪里,他的身上都有万千光芒。 “他成了孩子王,性格越来越开朗,朋友也越来越多。”林浩成抖掉烟灰,“十几岁时皮过了头,连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但我开心啊,他终于从幼年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 昭凡躺在床上,睁大双眼看着黑暗中虚无的一点,手摁在胸膛上,轻轻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玉观音。 这个玉质不算上乘的小物件是买来送给严啸的,却一直被他自己戴在身上。 今天,严啸突然出现,他是又惊又喜,死水一般的情绪终于有了些许起伏。 在边境的时候,他不知道严啸这三年过得怎么样,还需不需要他的这份“喜欢”。 如今,严啸的出现即是答案。 严啸还没有放弃他,还想跟他讨要这份“喜欢”。 欣喜之余,他又感到愧疚。 当时是他非要拒绝,不顾严啸的心情,执意成为缉毒警,除夕夜一个电话将一切斩断,头也不回地离开,既是去追逐梦想,亦是逃避。 他不是没有想过在失去他之后,严啸会经历一段怎样的日子。但他从不敢细想,自欺欺人地认为,大家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哪有看不厌的风景过不去的坎儿?时间一长,严啸自然就放下了。而且,严啸曾经亲口承认对他是“一见钟情”。 最不靠谱的“一见钟情”。 三年未见,严啸更加内敛成熟,举手投足间的温柔是强大内心的投射,但半个下午的相处,他却感到啸哥还是以前的啸哥,分毫未变。 而他却不再是三年前的昭凡,现在他浑身伤疤,性格阴郁,不再爱说话,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严啸为他而来,看他变成了这样,是不是非常失望? 他还当着严啸的面吐了,那么狼狈,那么令人生厌。 在餐厅,当严啸将排骨汤端过来时,他胃中便已经开始翻滚。但严啸一直微笑着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