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弱女子,哪里知道外面的艰难?” “守城难不难?我也跟着守了下来,现在去找玉瀚,我更不怕难!” 二舅舅又问:“就算他还活着,谁又他到底去了哪里。从襄平城往北,尽是无尽的草原,你要去哪里找?” 云娘其实也不知到哪里找,“只有去找,才能找到。我想我也要先按冯指挥同知的办法,找到玉瀚被埋伏的地方,然后再一点点打听吧。” 二舅舅深思一番,终于答应了,“既然如此,我们这边的灵堂先不要撤,你出去找浩哥儿的事也要保密,我派冯指挥同知带人装扮成商队跟你去。” 云娘再一想,果然有道理,“还是二舅舅说得对,免得有不想我找到玉瀚的人知道了,反倒对玉瀚不利。” 冯指挥同知也道:“这一次我们一定再细细寻访,不管上天入地,总要找到确切的消息。” 二舅舅却摇头道:“你们有信心去找固然是好的,可是也未必就能找到,如果过了两个月还是没有消息,就要带兵回来。” 眼下云娘什么也听不进,只闻二舅舅答应她去找了,便说不出的欢喜,“我一定能找得到玉瀚!”说着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云娘简单带几件衣裳,却又将玉瀚的衣物用品包了一大包,然后第二日便与冯指挥同知出门了。当然,事情是保密的,襄平城内的人都以为她病倒了,且她先前也果真病了,许多人都看出她面色不对。 出了襄平城,云娘和蕙莲穿寻常辽东妇人的衣裳坐放货品的车子中,他们带的货品都是些布匹锦缎之类的,因此虽然十分地简陋,可是也算舒服,而且并不大冷。 原本云娘并不想带人同去,家里的仆妇跟着她到襄平城已经吃了不少的苦,又何必让她们去荒凉的大草原去艰难跋涉呢?更何况还有岚儿和崑儿两个孩子需要交给大家照管。 可是荼蘼和蕙莲却一定要随行,荼蘼不消说,一向是个心实的,跟着云娘的时间又长,只是她方才出子出了月子,云娘再不肯她扔下几个孩子随自己出去的。见蕙莲只说要报自己先前对她的恩德,且二舅舅本不放心她一个女人出门,也一力劝说,只得依了。 出了天|朝在襄平的最后一个堡城,云娘本以为会到处都是夷人兵马牧人,可是却并非如此,一眼望不到头的原野上空无一人,江南三月的阳春时节在这里是一片冰天雪地。 他们还是按冯指挥同知先前走的路重走,所见自然还是一样,当时的战场上存留下的东西更少了,什么线索也没有发现。再找人打听,也非易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帐篷,那家人却什么也不知道。 军中请来的向导便道:“夷人牧牛羊为生,遂逐水草而行,并不居于一处,这家人是后来的,便不知那时之事。”再一询问,果然如此。 他们便沿着当年发现尸骨的地方向四周不断扩大范围寻找,果然有一天遇到了一户人家听过此事,讲述的也同先前冯指挥同知一样。 云娘便让向导问那家人道:“可是你们亲自看到的?” “并不是,而是听别人讲的。” “是什么人告诉你们的?” “也是放牧的人家。” “那一家姓字名谁?现在在哪里?” 自然都是不知道的。 云娘还是不甘心,便又问:“说是副总兵被埋在那里,可是他身上的衣物都不见了?却只剩下铠甲兵器?可见这话并不可信。” 不料那人却道:“这有什么不可信的?既然是大官,他的衣物一定都是上好的,自然有人留下用了。就是那些铠甲兵器,寻常人不用的,你们又是早早找了来,否则定然有人去拿走了。” 云娘听向导转述来的话,一口血便喷出来,她怎么从没想到?再想想二舅舅送她出门时的表情,突然觉得二舅舅其实早料到了这里。便盯着冯指挥同知问:“你们是不是都认定找不到了,只是陪着我来,让我彻底死了心而已?” 冯指挥同知急忙拿了帕子给云娘,又端了一碗热奶让她喝下,“这时急火攻心,血不归经,嫂夫人还要保重。” 云娘一掌拂下那帕子,打落那碗,紧紧地盯住冯指挥同知,“你说!” 冯指挥同知只得答:“当日我听了嫂夫人的话,也是信了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