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只是四肢没什么力气, 看着沈屹的背影,陆晚晚忽然间想起很多事。 高三时,他们两个人的教室隔了三层楼,而陆晚晚属于不太听话的孩子, 班主任总会将她多留半个小时。 夜里只有校园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身着校服一丝不苟的少年,站在教室门口的台阶上,安静乖巧。 陆晚晚被班主任拎到黑板后罚站,语文作业还被单独拿出来批判一番,最后班主任愤愤道:“就你这样还想上大学?你看看你写的什么东西。” 陆晚晚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怎么注意台上的老师都说了什么,她的目光早就被窗外的少年所吸引。 深秋时节,凉意透骨。 沈屹的校服里只有一件短袖,身形单薄,她有点担心,皱着眉心想也不知道沈屹会不会冷,等那么久万一生病了怎么办呢?他的身体一向都不怎么好。 换季的时候,总是会得小感冒,吃了药都不见好,总要难受上一段时间才见好转。 陆晚晚往外看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老师脸色发青,厚重的书本砸在她的脚边:“眼睛珠子都要掉出去了!好好把作业写完,今晚完不成,那你明天早上给我站在教室门口抄,让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都看看笑话。” 陆晚晚撇了撇嘴,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将近快到十点钟,住校生的晚自习都快要结束。 陆晚晚才被准许放学,拿了书包赶紧从后门溜开,眉开眼笑的出现在沈屹的身后,惦着脚尖拍了拍他的肩:“你是不是都等不急了啊?” 沈屹转过身,摇摇头:“没有。” 说着便把手里还热过的牛奶递到她手中,言简意赅:“还热着,你喝。” 陆晚晚当时捧着那盒热牛奶,觉得自己心里也暖暖的。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窗外的天还暗着,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凌晨三点。 她问:“你怎么不睡觉?” “你醒了啊。”沈屹又说:“是不是口渴了?” 他还真的说对了,陆晚晚喉咙干涩,说话都不太舒服,本来还在迷迷糊糊的梦境中,然后就被渴醒了。 床头摆着个保温杯,里面装了大半杯的温水。 陆晚晚抿了两口,嗓子火辣辣的感觉才好了很多,她看着沈屹,又把刚刚的那个问题问了一遍:“你怎么不睡?” 沈屹若有所思,眉心微拢,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容,缓声道:“睡过了。” 被噩梦给吓醒了。 他做了个很长的梦。 这个梦境的最后,陆晚晚居然死了。 死在一个冰天雪地里,狼狈的跪倒在路边,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神情憔悴。 而他却挽着别人的手从她身边走过,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酒店门口聚集的人指指点点,说了很多话。 “陆家破产也是活该。” “陆晚晚现在这样怪得了谁,当初可是她非要和沈屹离婚的,还没离婚就和别的男人跑了。” “现在这个下场也算是报应了。” 弱不禁风的女人可怜的跪倒在雪地里,上半身缓缓伏了下去,蜷缩着身子,眼睛缓缓合上,再也没有睁开。 沈屹在惊惧中睁开了双眼,伸手摸了摸身侧的人,悬空在半空中的心渐渐回落。 可是这之后,他再也睡不着了。 陆晚晚喝了水之后又开始犯困,精神本就不济,刚躺下就又睡了过去。 * 这场高烧来来回回至少过了一个星期才好全,这周里,沈屹全都守在家里,没有去公司。 陆晚晚无聊时只能看看电视,这天忽然在新闻频道看见了沈屹的大哥,沈时的采访。 恍然想起来,那天沈时还曾经让她劝沈屹回沈家去参加老爷子的生日宴会。 陆晚晚知道沈屹对沈家的人都没什么感情,尤其是对他的父母,关系冰封冷却了好几年。 沈屹应该是不打算去参加老爷子的生日宴会的。 他们不回沈家,但是架不住沈家的人一个个的找上门。 陆晚晚没想到她最先迎接到的人,会是原书里的女主顾笙。 她长得就很大家闺秀,做派更是跳不出毛病。 顾笙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摆着笑脸,仿佛永远不会生气,她的声音很轻,对她炸了眨眼,说:“晚晚姐,今天我其实是挑阿屹不在的日子来找你的。” 阿屹两个字叫的可真甜啊。 陆晚晚自己都还从来都没这么叫过他。 她绷着个脸,支起耳朵,问:“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