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的想法,我是知道的。”老人家瞥了眼旁边的太后,后者忙颔首致意。 “既要门当户对,又要能抬举皇室,最好还能兼顾下好几桩生意。”老太太嗤笑一声道:“甭管是娶个男人还是女人,总归是桩买卖。” 花慕之心里一冷,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自己心里清楚,一开始原本就是这样的。 不用说帝王家,就是如今临国上流阶层的哪个企业家,儿女之间的婚姻也都是桩生意,总要顾着各家的利益。 他是长子,是既定的继承人,这种事上不可能不牺牲一些。 “你父亲,当初娶得是平民家的女儿,日子也过得安稳适意,怎么到了你这儿,又开始算计起来了?”老太太说话时不紧不慢,甚至连怒意都没有,听着却让人后背发凉。 “奶奶……”花慕之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小声开口道:“其实父亲没有给我安排谁,这些也都是开过花月赏之后定的。” 如今这个时代,好歹不用非较劲用那些敬称,一声奶奶唤出来,也让两个老人家放松了很多。 “没有?”太皇太后皱了眉头,显然并不太信他:“你可想好了,这结了婚之后,就得几十年都在一块过日子,想反悔都难。” 花慕之本想为越亦晚说句什么,却担心让老人家想错,只点了点头。 “既然他是愿意的,到了如今都没有反悔,那规矩也该学一下。”老太太冷冷道:“男人愿意来做个太子妃,想来也是肯低头的,起码该那头发染回来。” 花慕之愣了下,沉声道:“孙儿已经提前应允过,不好再变卦了。” 老奶奶狐疑地瞧了他一眼,又开口道:“那起码行踪也该规矩些,告诉他以后不必出国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最好也别去。” 太后在旁边看的着急,心想这么聪明的小孙子怎么还糊涂着,脑子都去哪儿了。 “奶奶……”花慕之努力护着他道:“那些繁文缛节,我替他受着就是了,不至于再按着五十年前的规矩来吧?”’ 老太后忽然笑出了声,拍了拍椅背道:“奕安,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这小子肯定是看上人家了!” 太后在旁边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道:“真是藏都藏不住,一提到那小越说话都急了。” 花慕之愣了下,这才意识到两老太太在诈自己。 “你喜欢他,是不是?”老太后俯身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敲打:“人家还没开窍呢,是不是?” 这…… 您这刚回来就急着八卦,合适吗! 他这时候反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憋了一句道:“总归是说不清楚的。” “可不能这么说。”老太后还让他跪着,只喝着茶慢悠悠道:“你们两在结婚之前,最好把这事想清楚了。” “这男人跟女人,是有些不一样。”她看了眼旁边的太后,语气不急不慢:“对有些男人而言,爱是一回事,结婚是一回事,感情和婚姻能分的清清楚楚。” “你若是和那小越,求的不是同一样东西,那最好提前就谈明白。” 花慕之本来清楚这些道理,可听她点破了这件事,心里便仿佛有什么在往下坠。 他原本,和越亦晚是一样的。 对婚姻没有指望,也只是想找个合适的人完成这一桩事而已。 可将来,如果他忍不住动了心,对方却依旧无动于衷,还要这样求而不得的过几十年…… “还是问清楚了些好,”太后温声道:“免得有些误会变成奢望,最后伤的还是你。” 花慕之抬起头来,半晌才应了一声。 越亦晚最近在教托托学装死,用手啪的一抬,那大白狗就横躺着打个滚不动了,也是演的活灵活现。 旁边花庆之还在挑新领带,显然都有些舍不得离开这儿。 嫂子说了,这六十多款里他能挑四样带走,可哪样都好看的很。 正玩着呢,御侍忽然过来通报,请他单独过去一趟。 咦,难道是新的小说写完了? 越亦晚眼睛一亮,踩着木屐叭叭叭地就去了抱朴殿。 花慕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在楼上踱了好几圈,想了许久都有些抗拒这件事。 可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心里的一些事就越来越沉。 “殿下?” “你坐下。”他看向他道:“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也就真的把这些话都如实的复述了一遍。 “我也是凡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