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十九到呼吸微窒,只见那人胸前一对振翅欲飞的仙鹤,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下巴处突然一凉,十九整个人哆嗦了一下,随着那人并不重的力道转过了头,却根本不敢抬眼去看。 胸腔中如有一锅烧沸的油,冰凉的手指落在脸上,如同在翻滚的油锅中泼入冷水,“次啦——”一声,油花四溅,将十九的五脏六腑烫出一个一个的窟窿,一呼一吸间四面漏风。 离的太近了,这是除了登基大典那日,他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刻。 那人捏着她的下巴看了一会儿,吩咐旁边的内侍去太医院拿一种什么膏药? 十九只听了个大概,她现在耳边嗡鸣,脑子根本无法用来反应她接收到的信息,所有感官全都集中在身边的人的身上,他的一呼一吸一举一动。 那人一直捏着她的下巴在看她脸,甚至还伸手为她整理了凤冕上的摇花。 十九的胆子逐渐大了一些,呼吸放得极轻极轻,视线从身边人胸前的仙鹤,慢慢上移,直直落在他近在咫尺的手上,又滑到他的下巴,最后停在那张削薄的唇上。 少女怀春,总是含蓄而羞涩的。 但是十九并没有这种情绪,她并不羞涩,更不想含蓄,她从思慕面前的这个人开始,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同他极尽亲密之事。 但她不敢。 她顶着堂堂女皇的名号,却连堂堂正正的看一眼自己思慕的人都不敢,她是天下皆知的傀儡。 而面前的这个人,正是操纵操纵她个傀儡的人,被世人诨称为阎王的,大太监阎温。 她的一切都是阎温给的,这人将她从行宫最底层的淤泥潭里捞出来,让她这皇帝老子根本不承认的奴隶之女,坐上这天下大位。 可十九并不感激他,因为女皇名号锦衣玉食,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之所以会躲着所有去找她的人,唯独出现在阎温的面前——只因为她对他有所企图。 十九记得那个晚上,行宫的一处阴暗角落里,树影被风摇摆的如同恶鬼狂舞,她假作逃跑失败被抓回,跪在阎温的脚边,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却并不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只因为她能这么近距离的听见他同自己说话。 那晚阎温说了什么,都承诺了什么,十九一句都没有记住。 十九当时只问了一句,若是她做了女皇,是不是天下想要谁谁就是她的?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但是从她答应做阎温的傀儡,直至她登基成为女皇,这一路上,十九亲眼看着他尸山为盾白骨垒路,一步步将她推上大位,也彻底怕了这个真阎王。 阎温根本不是她一个傀儡,随随便便的张口就能要的人。 十九毫不怀疑,若是她提出那种要求,面前的这个人能将她拉上至高之位,也能眨眼将她亲手推入深渊。 十九只能收敛自己的妄想,乖乖的做一个傀儡,这样才能三五不时的见一见他,甚至像如今这样,和他如此贴近。 只不过十九并不满足于现状,宫变之后,她本来可以凭借自己的特殊能力躲藏得很好。 等到皇权旁落,届时天高海阔,十九生如杂草,没有她不能扎根的地方。 她亲手斩断自己的翅膀,心甘情愿的作为阎温的傀儡,做了天下最大的靶子,她想要的东西就算不能抓在手里,总要碰一碰才能甘心。 “陛下在看什么?”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十九的思绪瞬间被拉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