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到他的耳边,霎时起了成片细小的红疙瘩。 阎温终于觉得两人姿势过于近,偏头躲开十九,推了她一下。 十九从善如流站直,看阎温伸手去搓耳边,强压着笑意,这一招其实也是在窑子里面学的,十九自小在行宫之中,野狗一样夹缝中求存,会的所有温言软语柔情手段,皆是出自青楼妓馆。 香风缭绕鼻翼,美人软臂环在颈间,贴着耳边娇笑吐气,酥软贴在后背磨蹭,温柔软语,任是世间如何冷硬儿郎,又怎能不化为绕指柔。 虽然不入流,用来哄人却是一顶一的好用。 十九将那副没骨头的模样收起来,又一本正经的问了一遍,“想吃甜的吗?” “不想。”阎温果断拒绝。 十九知道他是怕人窥知他的喜好,开口道,“我这就去命喜全准备,就说我想吃。” 阎温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十九忍着笑走出屋子,命喜全去准备吃食。 “准备些糕点甜汤,我晨起还没吃东西……” 阎温坐在桌案边上,竖着耳朵听着,听到十九如此说,这才放松脊背。 十九一转头,他立刻又将脊背绷直,伸手拿过桌上的奏折,提笔蘸墨,对着走过来的十九命令道,“研墨。” 十九连忙应是,走到阎温的旁边,挽了挽袖子,给阎温研墨。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十九研磨不用眼睛,她手上忙活着,眼睛也忙活着,手上只在墨盘上转悠,眼睛只在阎温的脸上不断的徘徊,肆无忌惮的看着阎温。 阎温感觉到她的视线,起先没搭理她,隔了一会儿实在是被十九的视线看的受不了,耳根都开始发红,转头瞪向十九,“看什么呢?!” 十九现如今迎上他的视线,并不像从前那样慌张,不是她现在已经不害怕阎温窥知她的心思,而是几番试探下来,她发现只要她不拎着阎温的耳朵告诉他,阎温是打死也想不到男欢女爱那里去的。 阎温一双眼,看透世事人心,阴谋诡计,却独独看不透猜不出,这世上有人痴心于他。 十九还不能告诉他,因为阎温现如今对此事极度排斥,但她也不必对于阎温刻意遮遮掩掩,因为她表现得越是自然,阎温越是不会胡思乱想。 因此十九坦然与阎温对视,丝毫不遮掩目中敬重与爱慕。 淡笑道,“我瞧着大人……”十九舔了舔嘴唇,默默放下墨块,做出便于朝后退的姿势。 狗胆包天道,“我瞧着大人生的真好看。” 阎温动作一僵,片刻后“啪”的将笔扔进了笔洗中。 看着十九冷笑了一声,接着便作势起身,十九瞅准机会转头就跑,阎温眼疾手快,伸手一捞,揪住了十九的腰封。 关于容貌,也是阎温的一个逆鳞,曾经因为这幅相貌,险些被人当作玩物亵玩于手心。 他义父温清平,深得老皇帝喜爱,权势滔天,干儿子无数。 阎温最开始是因为这幅相貌,被他收为干儿子,温清平有两项见不得人的爱好,一是亵玩小太监,二是有凌虐人的癖好。 当时摆在阎温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做温清平的房中人,不需遭罪,温清平自会保他在宫中安逸,还能够提携他。 但阎温毫无犹豫的咬牙选择第二条路,温清平当时对他下手有多狠,最后教他的东西就有多多。 阎温不恨他,反倒是感激他,他生生将阎温磋磨成了一把利剑,而后临死之前,又将他手中的权势尽数交托给阎温。 也是最后,他才告诉阎温,只有选择第二条路,才有机会做他真正的“儿子”,为了安逸,甘愿被人玩弄在手心的,能成什么气候? 但最开始,阎温确实因为他这一张脸遭受了不少折磨,不只是温清平,他还曾被先帝的宫妃看上过。 先帝后宫无数,年轻时夜夜笙歌,年老体衰后,那点雨露哪里够这后宫整个院中的娇花润泽。 后妃与太监的腌臜事,向来都是宫中光鲜外表下的腐烂恶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