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红的脸看了看,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同他一样烫。 “你染了瘟疫。”阎温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十九心说,这话问的,昨天又是亲又是抱的,可不就是为了染上瘟疫吗。 十九自然不会跟阎温说她是刻意染上瘟疫的,怀中掏出了小药瓶,拧开之后递到阎温的面前,“大人你快将这个喝了……” 阎温当然知道这药瓶中是什么,每晚属下从暗河中进入水牢,来向他禀告之时,都会带来压制的药和解药,只不过阎温每次选择的都是暂时压制的药,他若是快快康复,丞相那老狗来炫耀之时,必然会发现端倪。 丞相长子已死,援军已经截下,副统领丹青日夜兼程赶往梧州,去协助单怀掌控梧州形势。 舒云江飞鸽传书归来,已经有暗线混入流民之中。 而各洲大批量被贩卖到舒云江的乞丐流民中,也已经钉入暗桩,皇城中仅剩太尉以及其家族,还在苦撑,为的便是不让丞相得来太容易,反倒起了警觉之心。 他的信件已经派人送到舒云江邻江清澜江水督手中,大批量水军已经悄悄潜进舒云江范围,只等丞相暴露老巢位置,便一举将其清剿,届时皇城左右护军,皇宫禁军会同时发难,丞相便是插翅也难飞。 现如今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他表现的越凄惨越无助,丞相便会越放松警惕,若是他突然瘟疫症状全消,丞相那老狗必会有所察觉。 因此这解药阎温不能喝。 他何等玲珑心肝,小傀儡将解药送到他前,他便已经想到昨日种种亲密,都是小傀儡刻意为之,为的便是染上瘟疫,仗着自己还对丞相有所作用,朝他要来解药,再送与自己。 阎温一边恼怒小傀儡乱来,一边被她感动的有些鼻子发酸。 阎温轻呼一口气,直视十九,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是……”十九顿了顿,“是我从太医院讨来的,对身体好的药,大人你快喝吧。” 十九不是不想说实话,阎温已经看出她染了瘟疫,她只怕阎温问她是否喝过,她可以再向丞相去讨,就算艰难一些,丞相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阎温先痊愈比较重要,因为昨夜十九已经连夜画好了逃跑的路线图,昨个半夜的时候,已经命三回去踩点,虽然逃跑的路线有些上不去台面,可确实可行。 现在只等一个机会,等她寻找机会命人带着锦帕出宫,与阎温在宫外的势力汇合,令阎温属下在外接应,她再设法将阎温弄出水牢,逃出这皇宫也不是天方夜谭。 “哦?”阎温声音有些发涩,小傀儡明明已经身染瘟疫,如今正在发热,却将解药送与他,如此舍生忘死,怎能叫人不心悸。 “既然是补药,你可喝了吗?”阎温又问道。 “自,自然是喝了。”十九嘻嘻一笑,脸蛋上的红晕更盛,“我命人讨了一大推呢,大人你快喝吧。” 十九将解药递到阎温嘴边,阎温却抿唇未动,深深的看向十九。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将自己现在掌握全盘,根本无需她来操心全部都坦诚。 可这念头只一瞬,便被他压下去,他只怕,眼前一切如镜花水月,小傀儡身上仍旧疑点重重,他再是心悸情动,不敢拿所有人的性命作为赌注,赌这一份不逢时的儿女私情。 阎温抿唇,却只是看着她,不接也不喝,十九急的额头汗都出来了,昨日卿卿我我历历在目,如今想起,心凉了半截。 阎温会不会昨日都是虚与委蛇,实际并不信任她? 十九思及此,简直想拿一把匕首,将心刨出来给这老东西看看。 “大人……”十九声音发颤,“大人可是不信我?” 她将药瓶在阎温的嘴边碰了碰,“大人快喝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