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这么多年对朝廷忠心耿耿,家弟又是父亲最小的幺子,皇上能不能…能不能…”剩下的话阮流烟没有再说下去,来到东方恪跟前俯身半蹲着身子抬首,她满怀希翼的望着他。 如今的阮流烟心中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她根本不就想求情,让皇帝宽恕殷明昊这个好色蠢妄的纨绔子;另一方面是,若是她办不成这件事,殷忠贤那里又无法交差,那么她将面临的刁难也会更多… 东方恪看出了她眼中的挣扎,面上并无异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铁证如山,他殷忠贤若是能来张口求这个情,朕倒是要感叹朕有个好臣子!这桩命案性质恶劣,又乃朕的皇帝亲办,朕虽贵为皇上,却也无权干涉。爱妃,你起来。这件事到此为止,朕不希望看到爱妃再插手此事。” “是臣妾逾越了。”东方恪的话让一切都尘埃落定。这样的结果反而让阮流烟轻松些,福了福身子,她颔首道:“多谢皇上不怪罪臣妾。” 离上朝还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从重华宫出发就要花去一炷香的时间。东方恪起了身,吩咐外面厚着的李得诏准备皇撵,阮流烟为他重新整理衣衫,纤手抚去他肩头的褶皱浮尘。她的个头只到东方恪的肩膀那里,从东方恪的角度望去,整个人小巧又秀婉。 待到衣衫整理完毕,东方恪踏步出了卧门。临走他俯身在阮流烟耳边留了一句话,这句耳语太轻,轻到听到的时候阮流烟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待到回神他冲出门外,东方恪已沿着长廊走出很远。 扶着门框的手不觉用力,阮流烟感觉强大的不安感自心中扩散开来。刚才东方恪那句话,实在是教她揣摩不透。难道他…难道他已经知道些了什么?或者已经在怀疑她的身份?这一念头萌生,就像是一道惊雷猛然在脑海炸开,直叫人措手不及。 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阮流烟对着快步赶来的茗月吩咐,“准备一下,我们去见嘉和公主。” 阮流烟来到凡水宫里,东方溶将将起来用早膳,看到阮流烟过来,她欣喜的过来拉住她一起。阮流烟本就是算着时间来的,这次给她东方溶还特意带来她让人新做的民间小吃。自从上次尝了阮流烟宫里做的玫瑰酥,东方溶就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后来阮流烟就时常有派人给凡水宫送点心。 这次听说阮流烟做了新的吃食带过来,一向喜欢品尝美食的东方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凉音是最懂自家主子的,连忙将食盒接来打开了去。这次阮流烟带来的是民间很普通的小吃——水煎包。小吃的做法很简单,是阮流烟在尼庵的时候跟周边居住的村民学的,虽无宫里做的精致,但做法稍有不同,还是有自己的独特味道。 这顿早膳东方溶用的很尽兴,待到下人都退了下去,东方溶同阮流烟说着话,然后开始逗弄那牡丹鹦鹉。和茗月对视一眼,阮流烟走上前开始同她说起了正经事,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看东方溶会不会帮她这个忙。 还是有关殷明昊那件事,不过这次阮流烟不是过来请她帮忙去找东方恪、或者东方瑾求情,她是需要东方溶配合她演一场戏。关于殷明昊那件事她没办法给殷忠贤一个满意交代,但无论如何事儿没办成,至少得让殷忠贤看到她的诚意。 说完计划,看到东方溶不假思索的应下,阮流烟不禁松了口气,与东方溶约定好时辰,阮流烟很快离了这凡水宫。 未时,乾清宫正门大殿。 “殷充媛,你敢冲撞本公主?”东方溶一身红色宫装拦在阮流烟跟前,美目皆是怒气。 “臣妾并无此意。还请公主让开让臣妾过去,臣妾只是想求见皇上,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公主包涵,他日臣妾一定登门谢罪。公主,你就让臣妾过去吧!”福了福身子,阮流烟陪着笑道。 方才她领着茗月来着乾清宫,刚好与自台阶而下的嘉和公主碰面,擦肩而过的一瞬,嘉和公主的婢女凉音手里罐子突然掉在地上碎了。阮流烟不以为然,继续领着茗月往前走,谁知身后嘉和公主突然喝住她,还说是她的宫女茗月撞到了凉音,才导致凉音把罐子打碎。后面她刚开口说了一句,就被对方抢白了去。 “休想!”东方溶一个怒斥,腰间的血玉鞭抽了出来,指着阮流烟狠狠开口:“你的宫女打碎了本公主给小鹦鹉弄的吃食,就想这么算了?你想这么算了,可还得看我这手中的血玉鞭答不答应!”说着,东方溶怒气飞升,反手狠狠一鞭落地。 鞭梢擦着阮流烟宫鞋前的砖地而过,尘土因这股气力飞溅。阮流烟后退几步,泫然欲泣,“公主是想用鞭子抽臣妾?可还记得臣妾为公主挡剑之情?世上还有这样对待恩人的?” 敢情这个女人还学会用人情来牵制人了?听到这个,东方溶胸口起伏的更厉害了,整个人完全就是急了眼的节奏。她演的逼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