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早已经失宠,她在沈家能有今日,也全是靠着她自己的本事。只是进了女学,她才知道,这里面捧高踩低的,可不比外面的差。这一年来,她在女学里读书,能到如此地步,还不就是因为卫国公府上,只有她这么一个姑娘在。堂堂一品卫国公府,便是庶出的,那也不能让人小觑。 可这会她不能错一丁点,谁都不能知道。她语笑晏晏,招了丫鬟过来,轻笑道:“你去三姐姐的院子里,请她过来坐坐,就说这里的姑娘都极想见见她。” 穿着绿色比甲的丫鬟,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 待她走后,沈月环视众人,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婉,说道:“我三姐姐性子害羞,一向不喜这些宴会。便是我祖母都夸她贤淑安静,要我多向她学着呢。” 话虽是说地好听,不过这里面的含义,可就意味深长了。便是再安静地姑娘,也没有两年不出外交际的吧,所以沈月的话,在她们听来就是替沈长乐毁容遮掩了。好在这些姑娘,见丫鬟已经去请了,倒也不像刚才那般火急火燎的。 至于那边沈月的丫鬟刚到院子门口,正巧碰上回来的沈长乐,旁边的沈锦撅着嘴,一脸地不如意,小声碎碎念,似乎是在说怎么怎么地不顺心。 “你怎么在这?”沈锦一看见沈月的人,就是不高兴地说道。 小丫鬟哪里敢糊弄她呀,立即将那边水榭的事情说了一遍,只说几位姑娘想请三姑娘过去坐坐。丫鬟是沈月身边的人,也是个极有眉眼高低的,知道自家姑娘的面子,在这两位姑娘面前都不管用。 刚这么想着呢,沈锦便已经绣眉一挑,怪声说道:“哟,这太阳竟是从西边出来,堂堂女学的学生,怎么也想得起来和咱们一块玩了。我瞧这几个月,四姐姐不是去这家看桃花,就是去那家赏雪的,可真是风光地紧。怎么这么会,反倒是记得咱们了?” 沈锦说话从来就是不给沈月留面子,沈长乐也曾经教训过,不过她嘟嘟囔囔地半天,下一回还是我行我素地模样。更何况,若不是因为沈长乐当年考女学的时候,是以第一名进去,这丫头也未必会这么听自己的话。所以沈长乐也只能管她一两回,这要是说多了,那就是呱噪了。 沈月的丫鬟垂着头,不敢多说话,可又怕自己请不回三姑娘,想了想,还是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三姑娘,哀求道:“三小姐,咱们姑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请你过去。那边都是各家的贵女,来府上做客,想请您过去说说话。” 沈锦见这丫头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三姑娘,全然当自己是死了一般,气得更是绝倒,咬着牙恨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就是在外面听说了三姐姐的事情,以为三姐姐当真毁了容貌,各个都想来瞧笑话。四姐姐作为亲姐妹,不仅不拦着,还任由她们这般,当真是可恶。” 她一张嘴,就把沈月定了罪,就连沈长乐都哭笑不得,只笑叹她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三姐姐,你也别怕,咱们现在就回去好生打扮,待过去之后,让这些歪瓜裂枣都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美人儿,”沈锦拉了她的手臂,就要往院子里面去,待要进院子了,这才又回头丢下一句:“回去告诉四姐姐,我们稍后就到。” 沈长乐方才去湖里捉鱼,穿着打扮都极简单,这会沈锦风风火火地拉着她进屋子,就招呼了春柳和绿芜进来。沈长乐瞧着她那模样,恨不能就掐着腰,指点一通了。不过她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先前她不出门,实在是不愿出门罢了。况且她也并非是真的一步不出,外祖家、姨母家,还有去上香,倒是都去过。只不过没怎么去那些宴会罢了,主要是当年纪钰救她时,实在是太轰轰烈烈了。 她听沈锦说,就算是她出门交际,都少不得要被拉着问,她如何被七皇子所救的事情。这要是她自己出现,只怕就真的要被人生剥活吞了。所以她也是想着先冷一段时间再出门,况且她年纪也还小,倒不急着出门交际。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她没想到就因为她刻意避开那些宴会,竟然在京中传出她容貌被毁的传言。其实这种传闻实在是可笑,她一直都没当真,却不想沈月带回来的这帮小姑娘,竟是都在等着看笑话呢。 沈长乐一向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虽然她脾性好,可不代表就是个泥人。这帮人看笑话的意思太过明显了,就连一向喜欢和她唱反调的沈锦都生出这样的怒气。 “这件洋红地如何?”绿芜拿出一件新做的衣裳,轻声问道。 沈长乐和沈锦同时看过去,随后又极其默契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