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想起在那个阴雨瓢泼的夜晚。韩全林对他不依不饶。 他身在冰冷的绝望之中,以为自己将陷入黑暗的深渊。 是主公伸出温热的手,牵住了已经放弃希望的他。 主公对他人道:“别说区区一座琪县,便是十座,他都有一天,会替我拿回来。” 不止是琪县! 我此生都将是主公手中的刀! 主公目光所向之处,便是我的战场。主公但有所愿,我必将其夺取,亲手奉到他的面前。 君恩似海难言谢,我以此身报君王。 程千叶突然的侧过头来,墨桥生的视线躲避不及,被逮了个正着。 程千叶端详了他半晌,笑了起来。 “来,桥生。到我身边来。” 墨桥生移动身位,低头跪坐到程千叶的身侧。 程千叶那斜靠在黑檀案几上的胳膊伸了出来,展开手掌,白皙的掌面摊开在墨桥生眼前。 墨桥生慌乱了一下。 他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了那柔软的掌心之上。 那温润的触感刚一传来,那手掌就一下的收紧,握住了他。 柔腻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墨桥生感到自己的呼吸瞬间就乱了。 “桥生,天香第一次来,我陪她一下。以后的时间还很多,我们两再自己来。” 墨桥生的脸瞬间涨红了,主公总是这样,一眼就能看穿自己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那只手拉扯了一下,墨桥生毫无防备,一个跌列。他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撑在案桌上,才不至于整个人摔到程千叶的身上。 他看着那近在咫尺,纤毫毕现的肌肤,闻到了主公身上传出的一股淡淡幽香,心跳像战场上的擂鼓,一声声的响了起来。 “桥生。”程千叶斜靠着桌案,点着摊在桌上,自己亲手绘制的一张舆图,“琪县驻军不多,韩全林新败,估计也没什么精力来管这个离他甚远的土地。你只要稳扎稳打,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 “但是你依旧不可大意。你初次领军,务必慎之又慎。不论战况如何,你都不可莽撞,最重要的是,你本人不能够有事。” 墨桥生看着程千叶轻轻开合的嘴,主公的话似乎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他第一次听不清主人说的是什么。 “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上一次之后,就一直忙到现在,都没有机会亲近片刻。 程千叶看着眼前春花绽放的蓝宝石,按耐不住自己的心猿意马,一把提起墨桥生的衣领,把他按在桌案之上。 墨桥生看着那越靠越近的面庞,一瞬间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整个人处在窒息的边缘。 可是主公却那么的过分,偏偏不肯干脆的判他死刑,嘴角勾着坏笑,一点一点的俯下身来。 我可能要死了,他闭上了眼。 那柔软又滋润的事物终于触及了自己的双唇。 他感到自己轻轻颤抖了一下。 “别哭啊。桥生。” 墨桥生听见一声叹息。 那人覆盖了他的双唇,闯入了他的世界。带他一起进入了无法自拔的快乐深渊。 行至驻地,姚天香看着满面通红,匆忙告退的墨桥生,好奇的靠了过来。 “你真的在车上就把他给吃下去了?” “哪能呢?我就尝了个甜头。”程千叶舔了一下嘴唇,看着墨桥生匆匆离去的背影,回味了一下。 “你看他那么害羞,这样就受不了了。我哪里下得去手。” 姚天香白了她一眼:“我看你是不敢,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也就是个纸老虎,比我还不如。” “胡说,我可是你夫君,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在城内行营驻地,低等的伍卒们,十人一组,住在土胚搭盖的简易茅草房内。 房内略微高出地面的土胚上铺着厚厚的稻草,便是士兵们睡觉的大通铺。 杨陆厚坐在通铺的边缘,捧着一碗粗糙的粟米饭,大口扒拉着。 “睡觉有屋顶,三餐都管饱,每日太阳下山就休息,还不用挨揍,啧啧,日子过得美滋滋。” “你这算什么美滋滋,你看盛哥,等打完这战,有土地,有大屋,再娶个漂亮的婆娘,往家里炕上一摆,生几个大胖小子,那才叫美滋滋。” “对了盛哥,你干嘛非和兄弟们挤在这里。你如今拜了二级上造的爵位,封了百夫长。听说百夫长都有自己的单间,里面有床,还有软软的被子,每天多领两个白馍,有时候还有肉呢?” 屋内的几个低级士伍不解的看着躺在通铺上,架着腿的盛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