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着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塔,向大家昭示着不同编队各自取得的功绩。 那些鲜血淋漓,面目全非的头颅,让郑州城内的居民和投降的敌人胆战心惊。 但却让晋国的士兵喜气洋洋。 他们甚至三五成群的守在属于自己编队的“人头塔”边上,一面兴奋的讨论着昨夜的大获全胜,一面用手指默默掰算自己此次能够分得的土地和爵位。 杨陆厚呆坐在自己的营地。 战后的营地一片凌乱, 偶尔还有几个士伍搀扶着自己受伤的同伴,正艰难的跨过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向外走去。 昨夜,这里是战况最为惨烈的区域之一。 敌方大将军嵬名山率着五千精锐企图突围,在此地被墨将军团团围住。 犬戎骑兵悍不畏死的冲锋,留下了数千人的尸体,最终只得少部分人突围而去。 这对其他人,是一场值得庆祝的大胜。 但对杨陆厚,以及他们那些一起从奴隶营中出身的兄弟们来说,他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他们的千夫长杨盛被敌人带走。 杨陆厚捂住自己的头,死死睁大眼睛盯着眼前染血的土地。 我怎么就那么没用,是我害了盛哥,是我害了盛哥。 他闭上眼,一片寂静的营地中似乎还响彻着昨夜战场上的嘶吼声。 盛哥为了救他,被敌人围困捕获。 墨将军率军追敌而去。 他们这个千人队接到了休息的命令。 然而他,还有营地中许多的士伍们,都固执的待在原地等候。 尽管希望十分渺茫,但他们依旧在等着他们的千夫长回来。 晨雾散去。 清辉降临人间。 古道上慢慢归来一队人马。 打头之人一身黑色的铠甲,一身一脸染着鲜血。但他让所有等候的人激动了起来,因为他手中牵着一匹马,马背上扛着一人。 营地中的人陆陆续续站起身来。 杨陆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 墨将军真的把他们的千夫长带了回来。 墨桥生亲自把身负重伤的杨盛从马背上扛了下来,交托给了激动万分涌上来的杨陆厚等人。 “将,将军。”被抬上担架的杨盛吐出口中淤血,他撑起上身,尤自不甘心的看着墨桥生,“是不是因为我,才让那戎狗给逃了?” 有墨阎王之称的墨将军难得的带了一点笑,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根本来不及围住他们。” “嵬名山想给自己留一线退路,这才放了你的性命。你放心,将来我们和他还有再见的机会。” 在离郑州数十里地的宅阳县。 艰难摆脱了追兵的嵬名山率着残余的部队,在一片密林中稍事修整。 五千最为精锐的骑兵跟随他出城,如今身边却只余下数百人而已。 这些拼死护着他杀出重围的兵士,此刻沉默的围坐在他的身边,人人眼中透着悲愤之色。他们明明浴血奋战,但却有可能被自己的族人摒弃。此刻人人心中一片迷茫。 阿骨解下了随身携带的羊皮水袋,递给了他的将军。 “将军,我们现在要去哪?回镐京吗?” “回镐京?”嵬名山苦笑了一下,“墨桥生没有说错,郑州丢了,此刻回镐京,等着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会的将军,我们和太后好好解释。”阿骨有些慌乱,“太后她老人家素来英明,一定能够明白将军您的苦衷。” “不用我解释,太后她很快就能想通。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在她和陛下母子相争的时刻,她是不可能承认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这个错,只能由我来背。” 嵬名山站起身来,他看向北方的天空:“我们先回草原,回我们的故里。但总有一日,我会再回到这片土地。堂堂正正的回到我的战场。和墨桥生再决雌雄。” 晋国的大军,击败了犬戎名将嵬名山,一举夺取了郑州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各地。 远在巨鹿的北宫侯吕宋,看完手中的谍报。 将它递给了自己的心腹上将公孙撵。 “晋国凭借一己之力拿下了郑州?”公孙撵不可置信的说。 他对犬戎的那位大将军嵬名山印象深刻。当初诸侯联军讨伐犬戎,他们的部队在郑州被此人击溃。 固然其中有粮草不足的因素。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嵬名山确实是一名用兵如神的敌将。 “公孙将军可还记得晋越侯此人?”吕宋开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