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突然笑起来,“我睿智?睿智的是你!当时在朝堂上,若非多亏你提醒我,我大概不会应这个差事。现在想想,越来越觉得这个选择对。你说的不错,皇上只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一时对我生厌,但毕竟父子之间连着心,只要我坚持攻苦食淡,始终如一,他会想起我来的。” “王爷深谙韬光养晦的道理,令下官十分佩服。”贾琏温温的行礼。 鄞祯直摇头,“可算了吧,别说佩服,你不笑话我,厌弃我,便是我的万幸了。” “下官不敢。”贾琏道。 鄞祯眼睛发亮地看着贾琏,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天下之才抵不过贾琏一人,我有你支持,足矣。只是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贾琏:“王爷请讲。” 鄞祯:“你之前说的那句话……贾琏,你可想好了,从当勋贵们手里夺走土地,那就跟挖了他们身上的肉一般。你挑战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必定会同仇敌忾,一同对你落井下石。秦孝公之商鞅变法,五马分尸;汉景帝之晁错削藩令,腰斩于市。而我又不在京中,你孤立无援……” “王爷不要担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不会擅自行动,也不会半途而废。如果我死了,事情就没人做了,所以我会很宝贝自己的命。”鄞祯所说商鞅、晁错的例子,贾琏都想过,有那么多前人的教训在那儿摆着,他还不至于冲动地一头就撞上去。改革要慢慢来,特别是在以贵族利益为先的古代。 鄞祯见他心里有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临走前,他跟贾琏提了一个要求,“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完好无损的等到我从福建回来。”得到贾琏应承后,鄞祯抬眼瞧了瞧贾琏的草莓地,不禁叹息,“此去福建,便再吃不到这么美味的草莓了,也是个遗憾。” “我回头叫人移栽几盆,随王爷去上任。不需要怎么伺候,可能结果会小点,但不耽误口感。” 鄞祯笑称“好”,信任的看贾琏一眼。告辞后,便骑马而去,直奔铁槛寺的方向。因为又要离京,他要去庙里为母妃求个平安符,也算是做儿子的聊表孝敬。本来鄞祯只想给自己母妃求一个,后来想到贾琏所谓隐忍的道理,便求了四个,有皇帝、太后、皇后和他母妃的。 三日后,鄞祯启程前往福建,为他送行的大臣几乎没有。 鄞祯素来得宠,受众人追捧。这次一瞬间失宠,所带来的凄惨清冷令他心里头很不是滋味。纵然心里提前有了准备,可人活一张脸,见这凄冷的场面,在想到他去年出征西北时被万众瞩目热烈欢送的场景,心里顿然不是滋味。 他乘着马车,一路心里泛苦。到了东城门前,忽听身边的小太监通报,说有位大人为他送行。鄞祯急忙掀帘子一看,独贾琏一人,矗立在城门口。 在众目睽睽之下,贾琏将鄞祯大大方方的送出城外。 鄞祯心存感动,却又很为贾琏担忧,“你这样送我,就不怕父皇那边……”鄞祯话音未落,就见贾琏脸上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鄞祯便止住自己所言。这才是贾琏,他就是跟别人与众不同,这也是他欣赏的原因之一。 鄞祯冲贾琏点了下头,感谢他为自己特意送行。心里之前许多苦闷就在这一刻全飞走了,鄞祯在贾琏的注视下,高兴地上了马车。 “四皇子一路顺风,必会平安到达。”贾琏拱手,恭送。 鄞祯点点头,给贾琏一个“请相信我”的眼神儿,不多言,这就叫人驱车走。纵有千言万语,他也不敢说了,鄞祯怕自己跟贾琏纠缠过久,会影响到父皇对贾琏的好印象。 不过贾琏为鄞祯送行的事情,还是被好事者传到了皇帝的耳里。这告状的不是别人,正式那位刚刚被贬黜回户部主事的周庆元。他前段日子因不满官自己的官员是年纪轻轻乳臭未干的贾琏,便拼了命的走关系想办法,想把自己弄到户部侍郎的位置。不巧老天眷顾,他真就走了狗屎运,在大皇子暗中巧妙的周旋下,他一跃升上了户部尚书之位。 周庆元那天之所以会出现在会宾楼,全然是因为他想做大皇子的耳目,去试探四皇子的虚实。没想到却中了计,被皇上判定为是四皇子那边私交的大臣。他可真冤枉,但是也没办法解释。他总不能解释说自己是大皇子身边的,是要去四皇子身边当细作探听虚实。皇上要是知道这个真相,只怕他不是贬黜回主事那么简单了,搞不好直接端了他的九族。 但是周庆元不甘心,他好不容易熬出头,成了贾琏的顶头上司,扬眉吐气。偏偏只做了一个月的梦,而且这一个月之中还没有办件事管到过贾琏。贾琏这厮在户部就好像是单独立出来的部分,圣宠在上,职务独立,他除了派人去讨要点消息档案,完全没有任何地方可支配他们。好不容易,周庆元终于想到了一个治贾琏的办法,就是大家聚在一起,他当众给贾琏来个下马威。结果贾琏日日外出忙公务,根本无闲暇过来。再后来,好容易他以前定日子,硬逼着贾琏答应来了,日子还没到之前,皇上一道圣旨下去,把价廉也封了尚书。 户部礼尚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