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子中摸出一个染了血迹的荷包,递给温绍卿,温绍卿一愣,这个荷包是陈氏的父亲临死时牢牢捏在手里的,是陈氏的母亲亲手所绣,多年来陈氏一直留着,当年,温绍卿去看望陈父,陈父就将女儿托付给温绍卿,并将这个荷包留给了女儿。 周氏将荷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副丝绢的画像,那上面画的是一位年青的将军,顶盔贯甲,英武非凡,正是年青时的温绍卿。 “这是小姐亲手所画,多年来一直藏在身上,每日拿出来细细的看,日夜盼着侯爷能来看看她,可惜,这十五年来,侯爷只来过十次,一共只待过七个时辰,每次都是坐坐就走,有时甚至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这幅画就是小姐的伴儿,是小姐的支撑。”周氏的眼泪慢慢的渗出来,无声无息,却更让觉得揪心的伤感。她的眼神中怨恨也有控诉,温绍卿在这样的目光中有些惭愧起来。 这些女人中,他对陈氏一直很冷落,有一半原因是因为黎氏,还有一半是因为陈氏当年设计爬上他的床,这样的作为让他始终心存芥蒂,认为陈氏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不知廉耻的女人,他从没想过陈氏是真的对自己一往情深。 他愣了片刻,看了看陈氏,又看了看茜玥,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明白陈氏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只有她死了,茜玥为生母服丧,不能立刻论及婚嫁,即便是宁肃郡王也不能挑出什么错来,过了一年,茜玥的事情淡了下来,事情也就有了转机,茜玥可以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这样,茜玥的命也就保住了。 作为妾室,是不能随意自尽的,这样做是对主母的不敬和侮辱,可所以陈氏留下荷包和画像,是想让温绍卿看在自己对自己一往情深的份上不要怪罪女儿和周嬷嬷。 陈氏是在用自己的死用自己的情为女儿换一条生路。 温绍卿沉默了很久,终于嗓音沙哑的交代了一句:“传话下去,陈氏暴病身亡,茜玥去家庙为生母守灵一年,周嬷嬷跟去服侍吧!” 黎氏吩咐下面的人将陈氏收敛,将神思恍惚的茜玥扶到屋内休息。温绍卿心情不好,一个人去了书房,黎氏站在陈氏的屋子环顾了一圈,才冷冷的道:“你还是这么聪明,留下这幅画就等于在他的心里给你女儿留了一条路,好,你既然舍了命,我就成全你,让你女儿活着,希望那个蠢货不会辜负你吧!” 第二日,宁肃郡王妃亲自登门,提出郡王爷瞧上了侯府的四姑娘,想抬了做妾,宁肃郡王妃是个大个子女人,坐在黎氏对面,表情很是诚恳殷切,一副贤惠妻子的大家做派。 黎氏叹了口气,道:“郡王爷喜欢,原是这丫头的福气,只是这孩子命苦,她的生母陈姨娘昨儿半夜得了绞肠痧,疼了半宿,今儿一早就去了,四丫头哭的死去活来,非要上家庙为她姨娘守孝一年,侯爷看这孩子一片孝心,没奈何答应了,劳烦王妃回禀郡王,实在是”黎氏拿了帕子揩拭眼角,似乎不胜惋惜的样子。 宁肃郡王妃心里十分恼怒,面上却还要做出十分吃惊的样子:“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好好的得了绞肠痧了?”心里暗骂镇南侯两口子都是十足的人精,这一年来,她和郡王在镇南侯这费了多少工夫,可就是钢爪子遇上了琉璃蛋,四面皆光,怎么也抓不住。好容易郡王使出美男计套住了那个傻乎乎的四姑娘,镇南侯居然宁可死个妾室也不上钩。 ☆、254第一百零五章 黎氏知道宁肃郡王妃心里疑惑,客气的道:“谁知道呢,陈氏自生下四姑娘身子就一直不怎么好,素日里就三灾八难的,这也算是解脱了,我听郡王妃的意思也是疼惜我们四姑娘,要不,我引着您去瞧瞧她?” 宁肃郡王妃眼睛一闪,知道黎氏这么大方不避讳的招呼自己去眼见为实,自然此事是真的,一个死了的姨娘,一个病歪歪的庶女有什么好瞧的,客气了几句就打道回府了。 黎氏一直送出二门,看见宁肃郡王妃上了车才直起身子,冷冷的笑了笑。 吩咐刘嬷嬷:“选四个精明些的丫头去庙里伺候四姑娘,另外再跟几个粗使婆子去,有什么事随时回话给我!” 贞娘晌午就收到了陈姨娘暴病身亡的消息,楞了一下,良久才叹了一声:“可怜啊!” 绣春听了不解道:“少奶奶是可怜四姑娘?” 贞娘摇摇头,将手上的络子放在亮处仔细的看了看,才道:“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