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架,看架势还挺专业。 他慢慢的走过去,少女似乎没发觉有人走近,依然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古老婉转的曲调带着清脆的高亢,声彻云霄。 声音堪堪结束,少女摆了个京剧花旦的亮相,掌声响起,少女吓了一跳:“你,你谁啊你?” 韩弋似乎挺高兴,继续鼓掌:“好,你唱的真好!” 少女一点也不觉得有人赞赏有什么好,反而有种秘密被人窥见的羞恼,白了他一眼:“好什么好?”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我听不懂,不过就是觉得挺好听的,是京剧吧?你是这次来慰问演出的京剧团的?”大戈壁极少来人,来的都是慰问演出或者上级领导来视察工作的,最近来演出的只有中央京剧团的,可看着女孩子年岁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估计不能是京剧团的,大概是家属之类的。 他的回答挺实在的,女孩被逗笑了,大概是自幼学习戏曲的缘故,小姑娘掩唇一笑时有些流光溢彩的娇媚,同龄女孩子少有的风情,不知怎么,韩弋有些惊艳,怔了片刻,脸一下子红了。 “我叫韩弋,你叫什么?” “王暖暖” “暖暖?这名字真好听。你是京剧团的家属?” “我妈是京剧团的大青衣,我正好放假,我妈带我来看看大戈壁,这里真好看” 韩弋茫然的看着荒凉的景色,实在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好看。 王暖暖笑道:“这景色多壮观啊,有种苍凉雄壮的感觉,我以前读古诗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我觉得说的就是这样的景色”小姑娘声音清脆干净,带点京片子的俏皮,玲玲朗朗的说了一串话,韩弋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可他很开心,少年情怀总是诗,那些懵懂的最初的情感起源往往就是那么简单,一见钟情,悄无声息的喜欢,单纯如水一般的爱慕,甜蜜、忧伤、自卑、向往、惆怅,那些普通少年暗恋女孩子时拥有过的,曾经被韩弋大声嘲笑过的心情,如今他终于一一品尝到,如童年时偷偷尝到的咖啡,香醇的让人心生向往,品尝到嘴里,最初是苦涩,然后是甘甜,最后是回味,可他上瘾了。 那年夏天,他借着回帝京看望祖父,见到了通信一年的王暖暖,倏忽一年的光景,少女抽芽般的高挑了不少,有了娇媚成熟的曲线,粉嫩的嘴唇光泽水润,诱惑的他总是一尝再尝,家教森严如韩弋,也如毛头小子一般,见到心爱的女孩局促不安,手足无措,欣喜若狂,小心的将少女搂紧怀中,笨拙的亲吻,而那细腻柔软的手感如毒品一般诱惑,引爆他最原始的热情,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他们还太年轻,年轻的不懂得掩盖彼此的热情,恋情终于被发现了,韩弋的母亲找到了王暖暖,言辞激烈尖刻,而后,王静琪被帝京京剧团开除,回到了家乡京剧团,因为自己的爱情,母亲如日中天的事业受到了阻碍,王暖暖被现实击垮了,她病了很久,韩弋被软禁在家里,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他半夜跑到了王暖暖的家中,要带着她私奔,而被韩弋母亲伤到的暖暖愤怒的扇了韩弋一巴掌,她指责他:“不要跟我说你爱我,你的爱情完全是一场灾难,我妈和我爸辛苦那么多年,就因为我,被赶出了帝京,我有多恨你你知道吗?在你母亲眼里,我们家就是戏子,怎么配得上你韩大少高贵的出身,你还是离我远点,不要让我弄脏了你高贵的灵魂,韩弋,我放弃了,如果你给的爱情注定是一场伤筋动骨的劫难,那么,请你离我远一点,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尖锐刻薄的话如一把尖刀,深深的扎进了韩弋的心里,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他几乎麻木,那个夜晚,韩弋站在陌生的城市,任大雨瓢泼一般浇在他身上,冰冷的雨水不仅寒冷了他的身体,还有少年韩弋曾经蓬勃热切的爱情。 而躲在卧室的王暖暖哭的全身痉挛,不可自制的呕吐,几乎吐出了胆汁,她小心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整个身躯蜷缩成一个小小的茧,伤害韩弋的同时,何尝不是在伤害自己?她一遍遍的哭泣着说着对不起,却不是对外面雨中的男孩,而是对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可现实如此残酷,他们的爱情注定无法绽放在日光下,太多世俗的阻碍横亘在他们之间,他们稚嫩的肩膀还不能负荷这沉重的现实,分离是必然的结局,她不是一个人,她不能那么自私,不能让父母为自己的爱情买单这一刻,大雨滂沱,一切都陷于这城市无声庞大的湿冷中,一扇门分隔着两个伤痛的少年,这距离如此的近,近到一伸手就可以推开彼此心里的眷恋,这距离如此的远,远成相距十年的沧海桑田岳沉婉蹙眉惊醒,眼角尚有一丝湿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