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比之期,此番我定要金榜题名,待妹妹及笄之日,便是我依约上伯府议亲之时。” 采薇不意他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中正自心驰神摇,欣喜不已,忽听空中传来“哧哧”数响,跟着就觉眼前猛然一亮,抬眼看去,只见夜空中无数朵烟花正腾空而起,倏然绽放,好似银河倒卷,无数流星倾泄而下,幻化成一株株奇花异草,各种百兽鸣禽,刹那间映得整个夜空璀璨夺目,美不胜收。 然而这再华美壮丽的烟花,曾益和采薇却只看了一眼,便重又收回目光凝视着彼此。此刻夜空中的烟花再亮再美,也比不上眼前人眸中的点点清辉。 “文广哥哥,我也要你记住一句话,无论是金榜题名,还是名落孙山,我都在九月里等着你来!” 采薇到底女孩儿家面薄,一时情动之下吐露了心中所想,顿时羞不可抑,猛然将手抽回,转身便往她的马车处快步行去。而这一次,那个一袭青衫的人影再没有追上来,只是立在原地凝望着她的背影,心潮澎湃。 他二人只顾执手相看,眼中再容不下旁的,全然没有留意到,离他们不远处有一道目光压根儿就没去看那漫天璀璨的烟火一眼,始终紧盯着他二人,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眼神冰冷,透着一丝不善,唇角微勾,却带着一抹嘲讽。见采薇已奔回马车处,便懒得再看那青衣男子一眼,也跟着转身离去。 ☆、第五十八回 采薇回到车中没多久,那曹婆子便带了个新的车夫过来,问她可要到南门那边去和钧大奶奶她们会合。采薇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再去观灯赏烟花,更是不想看到孙喜鸾、宜菲那一干人,便说惦念外祖母,让那车夫直接驾车回府。 安远伯府内,罗氏太夫人正在煦晖院上房的暖阁中枯坐。这人老了便最喜欢一堆孙子孙女围在自己身边,热热闹闹的承欢膝下。可是这一晚的上元夜,她喜欢的三个孙子,两个因为亲爹刚去世才半年,自然没有什么过节的心思,陪着太夫人用过了元宵,便跟着五太太回去祭奠亡父。 还有一个极得她欢心的铴哥儿,倒是极想留下来陪她的,说是京中结识的几位公子邀他一道出去观灯,都被他给推了,就为着留在家里好陪太夫人。 太夫人一听,问了都是谁家的公子,立刻让人拿来大毛衣裳给他换了,把他赶出门去会那些友人。她本就担心铴哥儿因为出身,恐结交不到什么贵友,更是难说下一门好亲,如今既有门第不错的公子邀了他去,这等良机自然不能错过。 宜铴一走,陪在太夫人身边的就只剩下大太太和二太太。太夫人素来不喜大太太,又不愿听她没完没了的夸她儿子钧哥儿又升了官,或是钧哥儿媳妇是何等的能干,索性让两个媳妇都早早回去各去歇着。 因此,当独坐灯下的太夫人见采薇这外孙女忽然回来陪她,虽面上仍是淡淡的,实则心中到底是有些欢喜的,当晚便没放采薇回去,留她在暖阁里住了一夜。 采薇不意今年这上元夜,不但见到了曾家哥哥互诉衷情,还能得到外祖母这一番疼爱,喜悦之下,躺在床上半晌也没睡着,觉得自己对外祖母的一片孝心总算是感动了她老人家,让她终于愿意亲近自已。 欢喜之余,又有些担心等那钧大奶奶回来是否会相信那婆子所言,信了孤鸿道长的一番说辞而暂且不来跟自己为难? 这样的担忧直到几日后,采薇见孙喜鸾那边并无任何动静,对她在上元夜早早回府一事也没多问几句,便渐渐放下心来。想不到孤鸿道长盛名之下,竟连钧大奶奶这样的蛮横的女子也能收伏。 她却不知,孙喜鸾之所以信了那两个婆子所说,是因为她最喜爱的一只西洋花点子哈巴儿狗在那一晚忽然死了,没有任何缘故的就死了。 当那两个婆子说了孤鸿道长的一番警戒之言,还说上天要收走她一件心爱之物以为警示时,孙喜鸾本是将信将疑。正想命一众丫鬟去将她的所有爱物都检视一番,就有专门照料她爱犬的丫鬟哭着来请罪,说是她的小哈巴儿不知怎的,忽然就没了气,孙喜鸾这才信了七八分。 再一想自己嫁过来已一年有余,肚子却没有半点动静,纵然自己嫁妆再多,娘家再有势,可这女人总得有个亲生的儿子才靠得住,她才算在这伯府真正的站住了脚。若真如那道长所言,自己若想早日求得一子,便须心存善念,再不可起那些不好的念头的话,倒不妨暂且放那周采薇一马。 对这位无父无母的表姑娘,起先她压根就没往眼里瞧。纵然这丫头有六万两银子的嫁妆,可和她自己的嫁妆一比,哪够看的啊!她之所以找采薇的麻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