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道:“怜月,你哪里不舒服?” 刘姨娘忙倒在他怀里,抓着他袖子道:“老爷,我,我肚子,我的肚子忽然好痛,哎哟,疼得我受不了了,老爷,该不会是咱们的孩子,啊——” 刘姨娘只觉得一股湿热从下身涌出,忙伸手一摸,灯光下举手一看,只见上面全是鲜血,吓得那刘氏惨叫了一声“老爷”就昏了过去。 大老爷忙命了几个婆子将她扶回房去,又催人赶紧去请大夫来,大太太也忙跟着去了。 好好的中秋佳节,偏发生了这等晦气的事儿,这月自然是赏不下去了,太夫人便命众人都散了,竟不回她的煦晖堂,和孙喜鸾一道也往大房院里去了。 宜芳看着刘姨娘坐过的那椅子上一大团红色的血迹,脸色发白,心里一阵发慌,正想快些离开,不妨宜菲突然走到她面前叫道:“哎呀,二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莫不是担心那刘姨娘?” 她这一嗓子声音大了些,一下子引得好些人都纷纷看向宜芳。 宜芳被她这一叫嚷,心中更是慌乱,胡乱摇了摇头,急忙领着丫鬟跟在太夫人身后去了。 见老太太也到了他们大房院子里坐着,心里头最慌的其实是大太太,她是万想不到刘姨娘竟会在这个时候发动,且还动静这么大,偏她素日常请的那位涂大夫又不在家,上别家出诊去了,下人便另请了一位贺大夫来。 因这贺大夫是头回上这府里看诊,也没人叮嘱他什么,他便实话实说,直言府里这位姨奶奶怕是吃了些孕妇大忌的东西,如红花、桃仁之类活血袪淤之药,硬生生将一个已成形的男胎给打了下来,且那刘姨娘出血太多,伤了身子,怕是以后都不能生了。 大老爷一听这话,顿时怒不可遏,他如今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自然是盼着能再多添几个男丁,好多子多福。眼见年近半百,新宠的姨娘忽然有了身孕,正在高兴不已,却忽然被人给打了下来,再一想之前那几个姨娘的孩子竟没一个留得住的,便发狠此次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谁竟敢害了他的骨肉。 出来跟太夫人一回禀,太夫人点点头道:“虽说今儿是中秋佳节,不宜闹腾起来审人,可这事关府里老爷的子嗣大事,且用这等恶毒的法子下药害人子孙,实在是天大的罪过。咱们府里断不能容许这等坏人,若不揪了她出来,只怕她将来还要做恶。老爷只管放手去查,这头一条便是先将侍候刘姨娘的丫鬟叫来问问她们刘姨娘今日都吃了些什么,可有什么可疑之物?” 这一番查问下来,刘姨娘除了大厨房送来的三餐外,只在傍晚时喝了一碗安胎药,吃了几块柳姨娘送来的点心。 大太太便道:“母亲,这大厨房送来的东西自是不会有什么的,那安胎药也是她房里的丫鬟亲手熬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怕是那点心,不如请那贺大夫查验查验剩下的那两块……” 太夫人看了她一眼,点头答应了,不多时那贺大夫便说从那点心里发现了桃仁。不等大老爷开口,太夫人便命素云去叫那柳姨娘过来。 ☆、第六十七回 且说这大太太在心里暗舒了一口气,却不解为何她这表妹竟会在点心里下了红花来帮自己除掉刘姨娘肚子里的祸胎,当真是姐妹情深,急她之所急?还是说,她此举是另有打算,难不成竟是想嫁祸给自己? 一时柳姨娘来了,刚一进门,太夫人便喝道:“柳氏,你做的好事!你给刘姨娘送的点心里可是加了什么害人的东西?竟害得她一个成形的男胎硬生生给打掉了!” 柳姨娘一听,便喊起冤来,“老太太,奴家冤枉啊,老太太!还请老太太、老爷、太太们细想想,那刘姨娘肚子怀得是大老爷的儿子又不是我们四老爷的,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做什么要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儿去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况且先前大房院里也有好几个姨娘都落了胎,难不成也都是我做下的不成?” “那点心是我送给刘姨娘的不假,原是我嫂子今儿晌午来看我,送了几盒南门大街上五味坊里的点心,我便给各房的太太、小姐们都送了些。又想着府里这些姨娘少有个亲人能进来看望看望,送些东西的,便也送了各位姨娘一份,都是我亲自送到太太们屋子,请太太们分发的。若说我这送点心的人有嫌疑,那但凡经手之人也应个个都细问一遍,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正好趁着转交之便,往里头加了些东西,或是掉换了我送的点心呢?” 说完,她便要看看被查出来加了桃仁的那两块点心,待瞧清楚了更是叫起屈来,“老太太,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送给刘姨娘的明明是豆沙枣泥馅的点心,当时二姑娘也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我说金丝芙蓉馅儿的给太太和姑娘,豆沙枣泥馅儿的给刘姨娘。怎么这会子变成五仁馅儿的了,这分明就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想要借着我的手来害人啊,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