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首看了一眼敞开的屋门,握住她手曼声道:“那是自然,我这也是为了王妃的安危着想。再怎么说,那杭州府如今是新定的都城,总比靠着海边儿的靖江府要安全的多。至于临川王殿下的消息,我自会派人去靖江替王妃打探的。” “王妃随我到了杭州,您若是不愿暴露身份,那就仍住在我钱府的宅子里,做我们府上的贵客。您若是愿意亮出您的身份,想来宏光帝陛下也定是会对您礼遇有加的。若是侥天之幸,临川王殿下还在这世上,知道王妃在杭州,被圣上接入皇宫恩养的消息,那你们夫妇岂不正好就能团圆了吗?” 采薇此时已是心中雪亮,再开口时终于改了对柳如诗的称呼,“那就多谢钱夫人这般为我苦心谋划了,我这就命甘橘收拾几件行李,明日一早就和夫人同赴杭州。” 从镇海到杭州约有四百余里,想是那钱牧斋急于见到娇妻,派来接人的马车配的均是上好的良马,每日能赶七、八十里路,因此到第六天的时候,载着她们一行人的马车便已到了杭州城外。 杭州涌金门外,早已有人候在那里等着迎接她们。除了柳如诗的夫君,新任的礼部尚书钱牧斋外,另还有一位贵人坐在轻纱软轿之中,一脸不耐地看着远处驶来的那几辆马车。 “钱尚书,前头来的那几辆马车可是你家夫人同那位贵客的?若还不是的话,本宫可就要先回宫了!” 轿旁立着的一个小太监忙道:“就是,这日头这般毒辣,贵妃娘娘一向身子娇弱,如何经受得起,若是再待下去,万一中了暑可怎么办?” 钱牧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若是这位童贵妃娘娘一甩袖子先这么走了,等到那位贵客来了,岂不大家面上难看。 他只得赶紧让家人跑过去看看是不是自家府上的马车,若还不是的话……,钱牧斋看了那顶轻纱软轿一眼,不由有些头疼。 幸而那家人跑回来兴高采烈地道:“回老爷,前头来的正是咱们家夫人的马车。” 钱牧斋忙问道:“除了夫人的马车,夫人的那位贵客可在另一辆车里?” 见那下人点头称是,钱牧斋才松了一口气,忙禀给童贵妃娘娘知道,跟着正了正自己的衣冠。 一听宏光帝命她来接的那贵客终于到了,软轿里的童贵妃虽有些不情不愿,也还是坐直了身子,等马车行到近前停下,搭着那小太监的手,从轿子里出来,打算一睹那位贵客的芳容。 谁知那钱夫人都已经下了马车跟她和钱尚书见过礼了,那位贵客却仍躲在马车里不出来。 钱尚书被贵妃娘娘横了一记白眼,赶紧上前朝马车躬身道:“下官礼部尚书钱牧斋,见过临川王妃娘娘!得知娘娘玉驾莅临杭州,圣上心中不胜之喜,特命贵妃娘娘亲自出城相迎。贵妃娘娘已在城外久候王妃娘娘多时,还请王妃略移玉趾下车一见。” 哪知他恭恭敬敬地说完这一番话,过了半晌,马车里仍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童贵妃等了这大半日,早已不大耐烦,见这临川王妃竟然还摆起臭架子来了,左请右请也不肯出来,斜睨了边上的小太监一眼。 那小太监会意,立刻小跑到马车边上,蹿上去一把将车帘掀开,嘴里叫道:“请王妃下——”。 不但这小太监愣是没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只顾张大了嘴,跟吓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马车里头坐着的那人。 钱牧斋伸过脑袋来看了一眼,也是脸色一白,吓得险些跌坐在地。 那童贵妃见他们一个两个的见了临川王妃都是这副德性,不由心中大是起疑,难道这临川王妃当真如传言所说是个貌比西子、容赛貂蝉,美绝人寰、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不成? 及至她快步近前一看,也是一愣,紧跟着就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长成这样,临川王也会娶了她来做王妃?是因为她富态吗?啊呀,哈哈哈,本宫还是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胖的妇人,真是笑死人啦,哈哈哈!” 钱牧斋可半点不觉得好笑,他转身看向他一直喜爱有加的小娇妻,直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女人,他的妻子竟然敢骗他! 柳如诗却是半点也没把他愤怒的目光放在心上,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走到车边,从马车另一边扶了那车中妇人下来道:“都是妾身的不是,没能及早跟贵妃娘娘和老爷回禀清楚,让您们误以为这车中坐着的仍是临川王妃,妾身真是罪该万死。” 童贵妃终于止住笑,看向她道:“这妇人不是临川王妃啊,我说呢,好歹临川王也是郡王之尊,怎么会选上这么一位王妃?那这妇人又是谁,穿得这样寒碜,怎么坐在临川王妃的马车里?真正的临川王妃呢,她人又在哪里?” 柳如诗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道:“回禀贵妃娘娘,我同王妃行到余杭县时,白日里王妃在车中做了一梦,梦见海神娘娘跟她说临川王殿下身在某地,王妃醒来后便立刻命我等停车,说她要去海神娘娘梦里告诉她的地方去找临川王殿下,再不能同我一道来杭州。”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