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却不想,先一天派出去的探子,第二天就奔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禀相爷,临……临川王殿下他,他……他马上就到,就到城外了!” “什么?怎么这么快?” 崔、孙二人几乎是同时接到这一消息,心下极为默契的都是大吃一惊!这两天前才传出的消息,从金陵到云南这千里迢迢的,足有几千里之远,他就算是骑着能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那也得花上三四天的功夫啊?怎么说到就到了呢? 这,这也太兵贵神速了吧?他到底是怎么飞过来的? 可是心里头再是疑惑满满,这会子也顾不上去细究,两个人都是手忙脚乱的忙着更衣戴冠,一迭声的吩咐赶车备马,生怕去晚了一步,被另一家对头给抢先接到了未来的皇帝陛下。 当他们顶着七月最毒的日头,骑在马上,紧赶慢赶地冲到南城门时,刚好看见一人一骑正绝尘而来。 他们虽瞧不清那人的面容,可是早有候在城门外的探子大声叫唤起来,“来了,来了,相爷,那位就是临川王殿下!” 慌得二人赶紧翻身下马,整了整衣冠,高声喊道:“老臣崔成纲、臣孙承庆,叩见殿下千岁!” 急促的马蹄声在奔到他们跟前时终于止住,代之而起的是一道沙哑焦急的嗓音:“小团山在何处?” 听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崔、孙二人俱是一愣,不由自主的就抬头看向问话之人。 结果这一眼望去,二人更是被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这……这人是谁?当真是大名鼎鼎的临川王殿下吗? 他们记忆中的临川王秦斐,容颜俊美,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范儿,乃是京城第一霸王,和眼前这个风尘仆仆、瘦削憔悴,双眼布满血丝,头发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一脸忧急如焚的男人,简直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好吗? 秦斐心中本就焦灼不已,见等了半天,这两个人只知道像个傻子一样瞪着他看,却不赶紧给个回话,不由怒道:“小团山到底在哪儿?还不快说?” 他这一嗓子吼完,吓得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抖。孙承庆终于回过神来,抢先答道:“回殿下,小团山就在大理城西十五里的地方——” “沿着那条路往西北方向而行,要不了小半个时辰就能到了,”落后一步回过神来的崔成纲巧妙地截过话头,给临川王指了条明路出来,“殿下一路辛苦,不如——” 他正想趁机再说些什么,突然一道风刮过,抬眼一看,眼前的一人一马早已经驶出去老远,扬起一道笔直的烟尘。 直至那道烟尘在空中消散净尽,两位相爷仍呆呆地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这怎么和他们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他们本以为这临川王就算再是个情种,那也得先跟他们两个重臣寒暄几句,聊几句国家大事什么的,然后再去祭奠亡妻。结果人家奔到跟前,连多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问完了路直接就左转走人,放着那么多正经事儿不理,眼睛里就只有一个小团山。 那小团山有什么呀?不就是埋了他一个刚死没几天的老婆吗?就算这位临川王妃再美再好,还怀着孩子,可人都死了,你再怎么惦记也没用啊?就算你现在跑到她坟头上去大哭一场也不能起死回生啊?为了一个死人而耽误活人的正事儿,这秦斐怎么这么分不清轻重缓急,这么没脑子呢? 眼见他们即将摊上的新君八成是一个只重女色的昏君,两位权臣心里纠结的不行,又是烦恼又是欢喜。 可是心里骂归骂,这人还是要追的,这么好的一个表忠心挣好感的机会可绝不能放过。两位相爷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毒辣辣的日头,哀叹一声,无奈地再次骑上马背,追寻着未来天子的足迹也往小团山而来。 心细的崔相甚至还悄悄叮嘱一个身手利落的侍卫赶紧飞奔回城去买些香烛纸钱,免得临川王没什么东西来祭奠他的王妃。 孙承庆却是有些感概他这么一个风流人物竟然会有个这般痴情的外甥,顺便替皇贵妃娘娘担起心来。孙雪媚对秦斐的那点小心思,他是心知肚明,不但不反对反而觉得孙雪媚若是还能继续做新帝的皇贵妃,那也是好事一件。所以在孙雪媚提出要把畏罪自尽的临川王妃赶紧找个地儿埋了时,孙承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也不管至少要停灵三日的规矩,直接第二天把人装殓好了就给埋在了小团山。 想到这里,孙右相开始有些担心,生怕秦斐对周王妃的坟墓不满意,觉得太过简薄,若是真怪罪下来,这个锅是丢给崔老贼还是孙雪媚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