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去医院确诊一下,不是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我自己会去,现在我还有点事情,要回家一趟。”纪皖固执地说,“你还是自己先回医院挂水吧,小心急性肠胃炎反复。” 贺予涵沉默了片刻说:“那我送你回家。” “麻烦你把我送到地铁口就可以了。”纪皖见他没有固执己见,终于松了一口气。 车上十分安静,贺予涵连音响也没开,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纪皖更是心乱如麻,恨不得一步飞回家里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 地铁口很快就到了,车子一停在路边,纪皖就去拉车门,只是车门一动不动被锁住了。 她回头一看,贺予涵定定地看着她,眼里带着深深的祈求。 “你这是干什么?”纪皖的眉头皱了起来。 “皖皖,我知道,你一直不敢再相信我,你怕我从此操控你的生活,怕你会就此失去了自我,还怕我有一天厌倦了你,你的潜意识中,总觉得世界上的男人最后都会像你父亲,最终都会因为不同的原因负心薄幸,”贺予涵的声音低沉而诚恳,“这些日子,我都在深深地反思自己的言行,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的确,是我做错了,我保证,以后都会尊重你和你的朋友,把他们当成是我自己的朋友一样对待。就算犯了死罪的囚徒,都有一个死缓的机会,皖皖,我们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天,你总不能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吧?” 车厢里是难堪的沉默。 “如果你怀孕了,能不能就当是老天爷给我们一次重来的机会?”贺予涵的声音温柔,透过耳膜,仿佛柔软的绸带,一圈圈地在她的心口缠绕了起来,“你想想,一个像我们俩的孩子,在你的肚子里孕育,我们俩一起看着她出生,陪着她长大……” 纪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不行,我没有现在要孩子的打算,而且,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 贺予涵的眼神骤然凌厉了起来,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风暴。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难道……你想打掉?” “我不知道……”纪皖喃喃地念叨了一句,骤然清醒了过来,“不,不可能,我没怀孕,我只是胃不好。” 贺予涵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好,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明天带你一起去做检查。” “明天年三十。”纪皖本能地反驳,“谁大过年地去医院。” “那后天。”贺予涵毫不松懈地追问。 纪皖迎视着他的目光:“过完年吧,过完年我去检查,第一个……告诉你结果。” 贺予涵紧盯着她,半晌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下了车,亲眼看着贺予涵的汽车驶离了视线,纪皖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有点松懈。 地铁里没有像从前一样拥挤,她神思恍惚地拉着扶手,过了一会儿,有个大妈碰了碰她的肩膀,同情地说:“姑娘,你的脸色看上去好差,过来坐下吧。” 她反射性地站直了,挤出了一丝笑意:“谢谢大妈,我没事,好着呢。” 然而身体的反应却是不会骗人,下了车以后,她扶着墙壁干呕了好几下,胸口恶心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一直到了地面上闻到了清新的空气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地铁的出口就有家二十四小时的药店,纪皖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这才做贼一样地到里面买了一盒验孕棒。 家里田蓁蓁在,哼着小曲抱着花菜在洗澡,一首句怪腔怪调的歌词“i'm a loser……i'm a loser……”被她颠来倒去反复了好几遍,音调从高到低又从低到高地滑来滑去,听着让人脑袋发胀。 “回来啦,来,花菜和你干麻麻打个招呼。” 一见纪皖回来,田蓁蓁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抓着花菜的爪子冲着她摇了摇。 花菜的毛都黏在身上,看上去好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似的,可怜巴巴的,那双发蓝的猫眼被雾气蒸腾得甚是氤氲,完全没了从前高冷的模样。 饶是纪皖心里烦闷,也被目光看得心里发软,弯下腰来握了握花菜的爪子:“乖,也就是你了,才能劳动你妈妈的玉手替你洗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