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不要我了吗?”那幽幽的声音在她耳朵里徘徊。 “不要了,又是个女孩,吃了正好。”林滨从白雾中走了出来,诡异地笑着。 纪皖如遭雷击,嘶声大叫了一声“不”,却看见那婴儿忽然变成了花菜,喵的一声惨叫,眼看着就被那怪物吞进了嘴里…… 她惊喘着从梦中惊醒,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看了很久。 第二天就是年三十了,田蓁蓁回家去了,纪皖也去了姥姥家,姥姥把她当小孩子一样,桌上放着八色糕饼和干果,还掏出了两个厚厚的红包,一个给她,一个给贺予涵。 “小涵呢?啥时候过来?”她喜滋滋地问。 纪皖哭笑不得:“他过来干嘛。” “你这孩子,”姥姥颤巍巍地拍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管你们以后怎么样,大过年的不许说不好听的,都要图个吉利,晚上别忘了去他爷爷那里吃年夜饭拜年。” 纪皖刚想拒绝,姥姥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皖皖啊,你不去要被别人说你没家教,只要你没离婚一天,就不要这样给姥姥闹心,成不?” 话音刚落,贺予涵就开门进来了,纪皖的眼睛顿时瞪圆了:他什么时候有了姥姥家的钥匙? 贺予涵一扫前两天躺在病床上那萎靡不振的模样,左右手各拎着几大盒东西,精神抖擞地放在了茶几上,就连那一声“姥姥”都叫得格外动听。 姥姥把红包塞进了他的手里,一边打量着桌上的礼盒一边高兴地埋怨:“你这么破费干什么,这些东西都老贵了吧?” “姥姥,这是我特意让人专供的铁皮枫斗研磨的粉,对抗衰老特别有效,另外是你日常都要用到的,不费什么钱。”贺予涵随意地取出了几件放在了茶几上。 姥姥骤然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这是什么?” 盒子里放着一个点翠的头面,精致艳丽,上面的珠花还在微微颤动。 “我看姥姥你喜欢唱戏,就给你置办了一套,和大爷大妈们玩的时候戴上更有意思一点,”贺予涵笑着说,“这是仿品,不是真正的点翠古董,不值几个钱。” 然而就算是仿品,也能看出这套头面的精致程度,旁边的银丝纤毫毕现,中间的翠色和普通的不同,除了颜色艳丽还有一层柔润的光泽度,让这套头面显得分外鲜活。 姥姥捧着盒子爱不释手,纪皖在一旁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礼品费了很大的心思,连她也自愧不如。 “小涵啊,你太有心了……”姥姥笑着笑着,忽然一下红了眼眶,“姥姥我都好多年没这么开心了……你们俩一定要……好好的……” 纪皖慌了手脚:“姥姥你好端端地哭啥啊,大过年要喜庆。” 姥姥拿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不好意思地说:“姥姥这是高兴,你姥爷和你妈都走得太早了,没享过福,我这老太婆总算还有几年,以后到了地下也能好好给他们俩说道说道,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姥姥你还要长命百岁呢,以后照顾你的重外孙、重外孙女。”贺予涵慢条斯理地道。 纪皖打了个寒颤,倏地回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贺予涵不吭声了,姥姥没看出他们俩之间的暗潮涌动,高兴地说:“对,我好歹得等到那个时候才能闭眼。小涵啊,这些礼物够了,这一袋你拿回去,给你爷爷别浪费在我这儿了。” “这个是给皖皖的,”贺予涵轻描淡写地说,“皖皖这阵子住在外面我不太放心,就给她准备了点吃的。” 姥姥饶有兴致地去看:“你这都想到了,奶粉……补钙片……营养液……” 纪皖脑子里轰的一声,这才回过味来,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拿盒子,可是已经晚了,姥姥困惑地停住了手:“这……这是啥?难道皖皖你……有情况了?” “没有,不是的……”纪皖叫苦不迭,这要是让姥姥知道她怀孕了,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和贺予涵离婚了。 “姥姥,还没完全确定呢,”贺予涵看了她一眼,解释说,“皖皖说要等过完年再去查,确定了再给你一个惊喜。” 完全不用解释,姥姥立刻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满屋子地一边打转一边叨叨:“哎呦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我得给你姥爷和你妈上柱香,告诉他们这事儿,皖皖,姥姥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