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一筹莫展。 一张纸从她背后递了过来,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和门牌号。 纪皖瞟了一眼,大步朝前走去。只是疾走的步伐也难以驱除心底的那股郁郁之气,她忍不住冷言嘲讽:“贺总裁你无不无聊,放着公司不管,做起私家侦探来了。” 贺予涵一言不发地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保持了半米的距离。 “就这样把你的女伴扔在商会,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还是说女人在你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这样的沉默仿佛更让人怒意上涌,纪皖待人处事素来都是淡然处之,从来都没有对人这样刻薄过,今天却莫名破了例。 贺予涵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她的双眸中却跳动着难以抑制的光彩。 “是的,”他忽然开口,“只有你是例外。” 纪皖狼狈地别开眼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好像这样就能把他甩掉似的。 “哐啷”一声巨响传来,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贺予涵一个箭步窜了上来,一把拽过了纪皖把她挡在身后。 五楼的玻璃窗被什么重物砸开了,零零星星的玻璃沫子合着外墙的碎片掉在了草地上。 纪皖踉跄了一步才稳住了身形,仰头看着那扇玻璃。 “是林滨家。”贺予涵沉声道。 怒吼声、尖叫声和哭泣声传来,路过的人都停下脚步看起了热闹。 “又是他们家。” “这可不得安宁啊,摊上这么一户邻居也是倒了霉了。” “听说他老婆逃走了?” “对啊,好像是投资的项目被骗了。” …… 还没等纪皖理出个头绪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一个十□□岁的小年轻抱着头窜了出来,身后一个男人脸色狰狞,手里拿着一个拖把柄,劈头盖脸地朝着那小年轻打了过去:“你这个畜生!你还有没有良心!家里都这样了你还流坏水!” 纪皖呆住了,那个人是林滨吗?这才半年多的时间,头发几乎花白了,他原本的皮相在中年男人中算是上乘的,风度翩翩,个子也高,现在背都驼了,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小老头。 那小年轻被结结实实打了几棍,终于恼羞成怒,一把拽住了拖把柄用力一拽,林滨吃力不及,一下子朝前扑去,在地上吃了个狗啃屎,脑袋撞在了石头上。 他在地上摸索了片刻,踉跄着站了起来,血从额头流了下来,糊住了他半边眼睛。他茫然看着自己的儿子,喃喃地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东西……” 小年轻的脸上没有半点愧色,梗着脖子叫:“谁让你生了?你生下来就得负责,我妈的钱都被你弄到哪里去了?你赶紧拿出来,我和别人约好了晚上要去城战,要买装备还要请客吃饭。” 林滨定定地看着他,木然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小年轻急了,过去一把薅住林滨的衣领:“我妈那么多钱呢?她说了她的钱以后都是给我的,我不就提前要了……” 旁边围观的人对这一家的情形也见怪不怪了,要是上去帮忙,说不定到后来还要被林家那个老太婆骂欺负他们家大孙子,也就装着没看见各自散去。 林滨用力地挣扎了起来,只是他的力气现在已经完全抵不过高壮的儿子,被抓得死死的,看上去狼狈万分,骤然,他一下子停住了挣扎,目光越过儿子的肩头呆滞地落在了对面的纪皖身上。 “皖皖……”他不自觉地叫了一声,忽然泪如雨下。 纪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看到林滨有这样的下场。 可是心底涌上来的酸楚却难以控制,如果一切都能重来,不知道林滨还会不会选择当初的那条路。 再来追问那笔执行款已经毫无意义,她别开脸去,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准备离开。 “你就是他那个女儿?”那小年轻却骤然一下眼睛亮了起来,松开了林滨朝她大步走来,“听说你现在挺有钱的,给我几千块花花,到时候叫老头子还给你。” 林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劈头就朝着儿子的后脑扔了过去:“你这个畜生,你怎么不去死!” 小年轻的动作倒是敏捷,听到风声飞快地往旁边一闪,那石块拼尽了林滨全身的力气,没了阻拦,速度奇快,眼看着就要砸在纪皖的脸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