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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饱再宰人吗?

    “不是要来请罪么?过来告诉本侯,你打算如何请罪。”声音里没有任何起伏,不咸不淡的,叫阿殷听得心惊胆战。可她到了书案旁,离他不过一臂的距离时,他也不曾有什么动作,只睨着她。

    阿殷犹豫了下,问:“侯爷都知道了?”

    “嗯。”

    阿殷瞧他这副模样,没由来的想起今早马车里的沈长堂。那样高高在上的沈长堂也会担心别人害怕。如此一想,倒是没开始那么警惕了,她说:“侯爷英明神武,阿殷遇着难题时,第一个便想起了侯爷。”

    此话,沈长堂颇是受用,又道:“嗯。”

    阿殷继续道:“虽侯爷给予阿殷这般特权,但阿殷仍觉得理亏,没有先与侯爷打招呼便直接先斩后奏,所以阿殷才特来请罪。”

    一句话,倒是把“罪”说轻了。

    不过沈长堂没不高兴,相反还有点高兴。先前她一直抗拒与自己扯上关系,如今愿意用自己的名头,总算有一丝丝被穆阳候护在羽翼下的自觉。

    他又“嗯”了声。

    阿殷敏感地察觉出与前面两声颇有不同,带了点小高兴。

    她又说:“阿殷甘愿接受惩罚。”

    “惩罚……”他重复她的话,问:“什么惩罚都愿意?”

    她红了脸,“是。”

    沈长堂低笑一声,道:“闭眼。”

    她闭眼,手指头微微颤抖。可等了半晌,想象中的湿软并未欺压过来时,她悄悄地睁开一条眼缝儿,却见沈长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你耐性倒是好,能等这么久。嗯?你以为本侯想做什么?”

    “轰”的一下,阿殷脸更红了!

    真真是糗大了!

    “我……”

    沈长堂打断道:“方才惩罚只是与你说笑罢了,你并未做错。这是本侯应承你的事情,是你侍疾应得的。”他勾勾手,道:“你过来一点。”

    “侯爷?”

    他勾住她的手,明明是六月的天,他手一如既往的冰凉,手指摩挲着她的虎口,说:“我有没有告诉你,你今夜的学以致用令本侯很高兴?”

    他突然语气这么温柔,让阿殷有点不习惯。

    她说:“侯爷说了,我现在就知道了。”

    沈长堂又道:“你是个聪明谨慎的姑娘,今夜之事你反应得很快,甚至不需本侯出手。我很喜欢你这一点。”指尖下纤细手掌仍然僵硬,沈长堂捏紧她的掌心:“别紧张,慢慢适应。”

    他这么一说,她的手更僵硬了。

    沈长堂只好松开她。

    她说:“侯爷,夜已深了……”

    沈长堂侧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问:“什么时辰了?”

    “巳时三刻了。”

    沈长堂又道:“再陪我一刻钟。”说着,一个信封落到阿殷面前。他闭上眼,道:“给我念信吧。”阿殷应了声,信封是已经拆开过的,里面是一手极其漂亮的簪花小楷。

    再仔细看字,竟是穆阳候母亲的家信。

    手抖了下。

    沈长堂睁眼,问:“不识字?”

    能跟他大谈李太白诗词“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的她又怎么可能不识字?她清清嗓子,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开始念信。

    没想到穆阳候半点反应都没有,似乎还听得很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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