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深对她道:“姜姑娘,这边请。” . 姜璇被言深带到一条小舟上,小舟上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船夫以及一个目不能视物唤作翠玉的姑娘。虽然翠玉看不见,也不太善谈,但让姜璇心中轻松了不少。 好歹也有个姑娘陪着。 言深说:“在这里放花灯,能放得最远。” 姜璇连忙应了声。 言深此时笑道:“姜姑娘不必拘谨,也不必害怕,更不用担心你姐姐。我们侯爷心里有你姐姐。”言深显然更懂女孩子的心思,先抛下一句直中姜璇心怀的话后,又开始幽默风趣地讲起许多放花灯的趣事。 姜璇心中警惕渐渐消失,听得极其入神。 . 另一边的船舫里,只剩下阿殷与沈长堂两人。 若说先前阿殷还在苦恼上官仕信的求亲,现在的阿殷满心满眼都是沈长堂先前到底听到了多少。姜璇一离开,她便搁下碗筷,站了起来。 沈长堂冷眼看着她。 她一直垂着眼,迈着小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到沈长堂身边,然后坐了下来。 她伸手提起茶盅,给沈长堂的茶杯倒了半杯水,十指捧着茶杯,递到沈长堂面前。她也不说话,就这么捧着茶杯,十指白皙,格外纤细,指盖有一层盈盈光泽,衬着薄胎白釉茶杯,显得十分好看。 沈长堂盯了半晌,却没接过。 阿殷仍然低着头。 忽然,她稍微抬了眼,正好又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阿殷微微歪了下脑袋,似是想到什么,她搁下茶杯,低声问:“侯爷最近过得可好?” 沈长堂盯着她。 阿殷说:“侯爷可有查出陈豆的行踪?” 沈长堂依然盯着她,就是不开口。 阿殷先前心里的恐惧和害怕突然间就没有了,她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怕的。沈长堂被她那么骂了一番,也不是特别生气。反而她一服软,他的气就没了。 阿殷似乎摸到了与沈长堂的相处之道。 她轻声道:“侯爷。” 他又望着她。 她微微红了脸,道:“察觉到陈豆出事后,我一直挂念着侯爷。”话音落后,他眼神的冷意登时少了一大半,可仍然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阿殷尚不知沈长堂方才听到了多少,又试探地道:“我与子……”她一顿,又咳了几声,才改口道:“今夜七夕,我与妹妹出来游绥州,上官家的少东家好客热情,特意招待我们俩。” 平日里叫惯了子烨,险些就把上官仕信的表字喊出来了。 她边说边打量沈长堂的表情:“绥州繁华,方才我与妹妹沿着绥江一路走来,见到花灯无数,美不胜收。可惜前阵子一直忙着斗核,都不曾有空闲的时间做花灯。要不然在此佳节放一盏花灯,寄托着美好的心愿,也是一桩美事。”她从衣襟里取出一枚核雕,是她之前为与陆岚斗核做准备时雕出的百花核雕,信口胡诌道:“本想着再次见到侯爷时送给侯爷的,没想到能在今夜七夕见着侯爷,小小心意,还盼侯爷莫要嫌弃阿殷礼轻。” “明穆。” 阿殷一怔,愣了下。 沈长堂说:“本侯的表字。”微微一顿,又冷着张脸说:“以后不许喊侯爷。” 阿殷随即明了,晓得自己摸对路子了,心中暗喜,乖巧柔顺地喊了声:“明穆。”声音要有多柔便有多柔,要有都轻便有多轻,几乎要把沈长堂的怒气给叫没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