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太满足,就变得不真实起来,像是幻觉。 姜婠婠害怕那是幻觉,会随着她一动就破灭,最后什么也不留给她。她一动不动,就这么浑身僵硬着。 这时,耳边终于传来一道喑哑温柔的声音,像是沙漠里的成片绿洲,荒芜之地的成荫大树。 “婠婠,我回来了。” 姜婠婠颤巍巍地转过头去,顿时跌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身边的男人不知何时醒来的,此时正侧身凝视着她。日落最后一刻的余晖洒进房间里,那双深暗幽黑的眸子里动荡着深沉的情愫和水光。 他对她说:“婠婠,不要哭,我回来了。” 苏先生醒来了,只是睡太久,他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女人是最不能劝她不要哭的生物。 姜婠婠放声大哭,哭声之凄厉,将他们怀里小猪似的女儿也吵醒了。 ----- 苏则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牵着姜婠婠的手,去民政局。 他醒来的时候是傍晚,两人到民政局已是半夜。繁华的大都市深夜仍旧车如流水,纸醉金迷,可惜民政局大门冷冷紧闭。 苏先生从来没有这么胡闹过,姜婠婠捂着眼睛笑了出来,笑得手指也湿湿的。 两人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坐着等天亮,抬头高楼大厦之间,竟刚好可以看到天上最亮那颗星星。姜婠婠抱着苏则的手臂,头歪在他肩头。 姜婠婠问:“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啊?看起来好傻。” 可不傻么,路过的人都会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们两眼。他们一定在想,对面就是酒店,恩爱可以去开~房啊,坐在这里秀什么秀。 苏则抱着她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地说:“你的心愿,我要第一时间满足,一秒也不耽误。” 姜婠婠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又渐渐渗出水光。 苏则凝视着她:“你的执念是等我醒来,和我结婚,然后我们一同老去,对不对?” 姜婠婠哭了起来。 原来,他都懂。 他们之间既没有领证,也差一个婚礼,他昏迷的这么长时间里,富可敌国的姜婠婠完全可以用各种手段,把证领了,让他成为她法律意义上的名正言顺的丈夫,那样她的“苏太太”也可以变得更有底气一些。可是她没有,她也就只是每天被叫着过过瘾而已,因为她在执着地等他醒来,等他清醒的和她结为夫妻,白头偕老。 这就是她的执念,他真的都懂。 真珠已经消失,她只有这一辈子的时间,他也只有这一辈子的时间。 人生大幸也就是如此了,相爱相知,共度一生。 恩爱的两个人在哪里都很惹眼,尤其是苏先生,深夜也能吸引过路美女的目光。 姜婠婠忍不住酸溜溜地问:“为什么没有了真珠,你还是这么年轻?” 三百多岁的老男人,老妖怪。 苏则沉吟:“其实这三年的时间,我一直都有意识,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想,也许是因为过去那三百多年,我的生命消耗的其实是真珠的能量,而我自己的生命力则是蛰伏起来,仍旧停留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所以失去真珠,对我而言只是失去了外在的能量,而我的生命却可以从二十五岁继续。” 这个理论太新奇,姜婠婠身为真珠的主人也没有想到这里来。但若是按照这样去想,一切都可以想通。为什么苏则可以三百多年不老,为什么她伤得那样重,却最终母女平安,为什么真珠会消失。原来,是因为他们都在耗着真珠的能量,而当能量耗尽时,真珠也就消失,从此,他们的生命回归平凡,顺应自然。 姜婠婠偏头看着他,这会儿又傲娇起来:“你为什么不早点醒过来?不是有意识么。”那他就应该知道,她等他等得多么辛苦。 苏则推测:“可能是因为我自己的生命力蛰伏太久,需要时间才能苏醒。” 姜婠婠:“那怎么又忽然醒来?” 苏则笑:“你和女儿在我耳边哭得那么难过,我被你们吵醒的。” 姜婠婠:“……” 苏则抱过她,亲吻她的鬓角,心疼地叹息:“婠婠,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 妻子女儿哭得那样难过,只要他还是个男人,纵使是拼了性命,也会回到她们身边。那才是男人的担当,不负真珠赐给他的三百年时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