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女子步子细碎移到柳尤离面前,他痴笑一声,拽住了她的裙摆,喃喃道:“棠春……”那中年女子不屑地踢掉他的手:“公子身上没银两就别来找我们棠春了。” 狐狸愤恨地瞪起眼睛,干嘛踢人啊。她挤过人群,小跑几步,略微吃力地蹲下,扶着柳尤离半坐起来:“柳郎、柳郎你还好吗?” 柳尤离双目迷蒙:“谁……” “木盐!”小狐狸喜出望外:“我是木盐,你还记不记得我……” “嗬”,老鸨尖声截过话头:“二位要叙旧能不能换个地儿,我们芙至秋还要做生意呢。” 木盐仰头瞪她:“那你先解释解释你刚才为什么踢人,我们再换地方。” 老鸨嘴角半扬,蹲下来摸摸她的脸蛋:“这位柳公子身无分文,还整日缠着我们的头牌棠春,不踢他踢谁?” 缠着棠春……? 木盐思索的工夫,半靠在她怀中的人清醒了些,贴近她耳边:“你身上有没有银两?” “有、有。”木盐那日出来得急,其实没带银两,不过卖糖人的说她身上的首饰链子都可以换钱,她就换了一些。 对啊,她身上有银两! 木盐阔气地把银票甩给老鸨:“我们有钱,让我们进去,让柳郎见棠春!” 那老鸨一愣,端的捋不清眼前这姑娘的来头,早就注意到她挺着个肚子,心说是被那无赖负了来寻他下落的吧,谁料却替他拿银子进青楼。 莫非痴情到这个地步? 不解归不解,生意还是要做,老鸨让开地方,请两位进去。 木盐扶着柳尤离,小声却惊喜地同他说话:“柳郎,我真的找了你好久啊,我看见你好开心,你呢,看见我开心吗?” 柳尤离无所谓地移开目光:“我不认识你。” 狐狸心尖一紧,是不是她长大变样子了他认不出来?还是他喝多了神志不清楚? “我是木盐啊,这名字还是你取的,六年前你救了我,那只黑色的……” 柳尤离全然没有心思听她说话,一心奔着棠春姑娘的厢房,脚下步子都发飘。 “棠春……” “柳公子这是又有钱了?” 那位棠春姑娘倚在门口,一眼注意到他身侧的木盐,肚腹浑圆,带着一脸懵懂错愕。 “怎么……”棠春冷笑一声:“欠下的风流债找上门了?” “我不认识她。” “柳郎……”木盐有点委屈。 柳尤离忽然伸手将棠春拉进怀里,咬住她耳垂,喘着粗气吐字:“春儿,我同你发誓,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们快些进里屋,我想你……想得紧。” 棠春嘴角一扬回抱住他,横了一眼木盐:“那她呢?” 柳尤离头都没回一下,打横抱起棠春径直往屋里走。 木盐下意识地伸手搭他肩膀,却被他一句低低的“滚开”吓得立刻缩回手,厢房的门在她面前狠狠关上。 *** 木盐心灰意冷地出了芙至秋,她垂着头,与一个慌张少年撞了满怀。 “对不起!”少年充满歉意地道歉。 木盐没理他,绕过去继续走。 走了几步,忽听身后的少年轻声唤她:“木盐?” “嗯?”她疑惑地回头,打量了许久,这个神态……“小秋?” 叫做“小秋”的少年就是当年挥着棒子把她打跑的小男孩。 “真的是你。”男孩穿着朴素,神情间却透着些许慌乱。 “你在这里做什么?” 少年无奈地笑笑:“找我哥,他最近经常在这一带晃悠,你……见过他吗?”他见木盐脸上的斑斑泪痕,心想应该不会那么巧吧,却还是试探地问出了口。 木盐肿着一双眼睛,指指芙至秋的匾额:“在里面。” 果然……少年眉角皱起,就知道他死性不改。 “他对你做了什么?怎么哭成这样?” “跟你没关系。”木盐不喜欢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一句也不想多说。 少年却退后两步,伸开胳臂挡住了她的去路:“我请你吃点东西,你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了。” 木盐想拒绝,可是饿了嘛,这也是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情。 小秋带木盐来到一家面馆:“熟食能吃吗?” “能。” 木盐行动有些不方便,小秋细心地替她拉好椅子,说起来她这是有了身孕吗? “你这是?” “啊?”木盐见他盯着她肚子看:“哦,没什么,被人骗了。” 小秋有些惊讶,这么云淡风轻,也真是看得开:“说说吧,我哥欺负你了?” 木盐眼神上下游移片刻:“没有,就是……”然后便一五一十说了刚才的事:“连你都记得我,他怎么就忘了呢。” 小秋眼眸瞬黯,声音低下去几分:“木盐,我要对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