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逡月。”他怜惜地将掌心贴上她的额,似乎没有那样热了:“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可以因为逡月离府一个月哭上好几场,可以口无遮拦地指责她不守妇道,可以为她颈间的一个玉坠觉得全天下他最可怜,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心里有多少苦。 昨日在宫门口,他清楚地见到卫钦钊熟视无睹地经过逡月身边,他那时竟庆幸地松了口气,现在想来,太痛苦了。 炽烈的感情转瞬间变得极淡,深爱的人把过往忘得一干二净。而这一切,却是逡月眼睁睁看着它发生的,无异于最严苛的酷刑。 她只能一个人忍着。 “你怎么了?”一早醒来,言逡月见小王爷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逡月,呜呜呜~”小王爷扑在言逡月身上:“我太不是东西了。” “喂,昨天不是刚说了不动手动脚吗?你快起来……好重。” “爱妃。”小王爷半跪在她床边,挺直身子举起三根手指:“本王保证,以后会对你特别特别特别好,让你成为这世上最最幸福的人!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一大早又抽什么疯,言逡月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爱妃你有没有好些?”小王爷说着摸摸她的额头:“好像不发烧了哎,昨天那郎中什么来头,简直神医嘛。” “好多了。”其实言逡月昨晚不是伤风才发烫,时间一过自然就好了,只是其中原因,她也不便对小王爷说:“下午便可以启程回府。” “逡月”,小王爷再次把“不动手动脚”这话抛在了脑后,握住她的手,特别郑重深情地说:“我好想治好你。”你心里所有的伤,我都想治好。 “我只是感了风寒,没那么……”严重。 “我好爱你,逡月。” “你……”言逡月一愣,她实在不明白,这些肉麻兮兮、常人难以启齿的话,他怎么就可以信手拈来。她心里这样想着,却不知为何有些感动,眉眼间的神色温柔起来:“傻瓜。” “逡月⊙﹏⊙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言逡月别过头去,双目低垂淡淡道:“很稀奇吗?” “稀奇啊!”小王爷扳过她的脸,两只手指按在她两边唇角处,稍稍向上提:“爱妃你从来都没有对我笑过。” 被强行挤出“笑容”的人惊惶地拍掉他的手:“司空差爵!” “再笑一次嘛,逡月宝贝。” 言逡月:(⊙_⊙)逡月宝贝…… “你滚出去。” *** 涵清湖附近有几处墓地,传说这是片灵湖,适合往生。 言逡月在一座极不起眼的墓碑前伫立,司空差爵跟在后面,墓碑上的字表明了死者的身份:先妣游清兰。 他昨晚在梦中才知道安王妃不是逡月的生身母亲,言淳考彼时还曾以她娘亲的性命要挟过逡月,如今看来,逡月的亲生母亲已经去世了吗? 言逡月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放上一束花,跪在墓前磕了三个头,见她没有要他也跪的意思,司空差爵又不好多言,便站在她身后掌心相合,祈祷母亲在极乐之地平安,希望母亲保佑逡月一生无忧。 离开湖西的墓地,向远处走了一刻钟,司空差爵才敢开口说话:“逡月,我看到墓碑上的字了……当然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我看见了。” “有什么要问的吗?” 言逡月肯带他过来,又不避嫌,自然本就没想瞒他。 司空差爵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是啊,你一点都不了解我。”言逡月看着他,却不是埋怨的语气。 “月儿?” “所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言逡月笑笑,掠过小王爷继续向前走。 小王爷☉▽☉跟上去:“爱妃你、你想知道呀,十年前你救我的时候,我觉得你就是个女侠,还那么那么漂亮,当时就好喜欢你,可是我明里暗里暗示了这么多年,你就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啊。” “那我现在要求你一件事,你答不答应?” “答应!” “你以后和我说话,不准再那么肉麻,也不准哭哭啼啼,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 “⊙﹏⊙好……” 言逡月稍顿片刻,转过身去:“……走吧,差爵。” 差爵?差爵!爱妃居然叫我差爵了……小王爷鸡冻得差点飙泪。 “爱妃,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湖东……悼念一位故人。” *** 湖东的那座墓碑,简单素雅,墓主人的身份只有两个字:棕秋。 司空差爵看见这个名字,顿时心头一紧,想来这位棕秋姑娘才是最无辜的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