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之词咽回肚里去了。 好歹每天都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聊得多了,刘泽或多或少地感觉出,周霁佑虽客客气气的,但言辞之间并不热络。 她话不多,笑容也清淡。微微一笑,却很美。那种美,像晨晓薄雾中的云霞,若隐若现,半遮半掩,格外勾人。 刘泽心坎酥麻麻的痒,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男人的欲望。 沈飞白坐在周霁佑同一条水平线上,微一侧目就能瞥见刘泽视奸她的隐晦目光。 他心里仿若烧着一把火,往里再添点油,就能腾空窜开。 刘泽手肘撑桌,挡住嘴型,压低嗓音对正慢条斯理切牛排的周霁佑说:“知道我们旁边坐着谁吗?” 周霁佑手一顿,顺着他眼神的指示轻瞟了眼隔壁,配合他低声问:“谁?” 刘泽扯起嘴角,说:“新闻联播主持人,沈飞白。” 周霁佑挑了下眉,作为基本反应。 刘泽当她在惊讶,又往下降了降分贝,沙哑的声线更粗了:“他老是朝我这边看,我估计,是一个人吃饭太寂寞,羡慕我有美女作陪。” 他有意调节气氛,奈何这句玩笑话对于周霁佑而言一点都不好笑,配上他粗噶的嗓音,周霁佑感到有些不舒坦,不着痕迹地抚了下耳朵。 前来相亲是一件非常错误的做法,她以为短短两个小时可以忍受得了,可结果证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熬到结账,事已至此,做戏就要做足,她没有拒绝刘泽驱车送她回家。 她靠坐在副驾,偏头看着窗外流动的街景,渐渐感到疲惫。 刘泽在一旁说什么,她都没有心情再去应付,过了会,刘泽闭上嘴,也和她一样不发一言。 后视镜里,一辆纯黑的大众辉腾始终保持不变的车距紧随其后。 临近小区门口,周霁佑让刘泽靠边停车。 刘泽一愣:“不送你进去?” 周霁佑婉拒:“不用了,谢谢。” 刘泽脸色不是很好看,踩刹车停下,扭头看着周霁佑解安全带,说:“周小姐,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咱就挑明了说吧,你对我感觉如何?” 直白点也好,周霁佑微怔后,说:“刘先生,您人挺好的。不过,我们不合适。” 刘泽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里,低头打了火,摇开车窗;然后,回头,透过车尾的后风挡玻璃看后面那辆辉腾。 “你和沈飞白认识?” 他面向周霁佑吐出一口烟,风把烟圈吹散在周霁佑面前,她神色平静,眼神微凉,看着前窗玻璃,没应声。 刘泽哼笑一声,盯着她侧脸,兀自往下说:“在餐厅的时候他在我们后面结账,到了停车场,我无意间看他进了那辆车。我又不是神探,哪能直觉那么准。主要这款车型太有意思了,不懂车的人一看是大众都会先入为主地以为是辆经济车,谁会想到人家是低调奢华有内涵。我一朋友就曾经闹出过笑话,拿宝马320去嘲笑大众辉腾,为这个,我对这车印象特深。他这么一路跟着,我不可能察觉不到。” 刘泽转过身去,背靠座椅深吸一口,再慢慢吐出。 寒风不断涌入车内,烟雾被吹得七零八散。 他在薄薄的雾霭里眯了眯眼:“你走吧,我也觉得跟你不合适。” 最后一句无论他是自己找台阶下还是出于真心,都与周霁佑无关。 至于“再见”,她觉得还是不要再见,打开门,沉默下车。 刘泽手里夹着烟,猛踩油门,疾驰而去。 周霁佑站在路边,望向后面那辆缓缓驶来的大众辉腾,车前大灯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挡,眨眼间,车就已经停在自己面前。 副驾的车门从里面打开,沈飞白探身过来又慢慢坐回去,静谧的眸光正对她:“上车。” 漆黑的眉眼隐在昏暗的车厢里,有些模糊不清。 电烤箱是时候关闭了,再烤下去,她自己也备受折磨。 周霁佑沉默坐进车里,随意环顾了一下这辆刘泽口中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车型。她不是很懂汽车,在她眼里,其实和刘泽那辆并无特殊分别。 沈飞白打了下方向盘,驶入小区大门。 “指路。” 周霁佑没什么精神地闭了闭眼:“径直往前开吧,转弯我会告诉你。” 沈飞白侧眸看她一眼:“困了?” “还好。”她声音有些低迷,过了会,提示,“前面右转。” 到公寓楼下,车停下来。 周霁佑开门下去,一只脚刚接触地面,沈飞白坐在车里,听不出情绪地问:“不请我上去坐坐?” 周霁佑顿了下,没有理会,跨出另一条腿,双脚踏地。 她一手扶着车门,慢慢往前推,推到一半,停住,把头伸进车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捕捉到沈飞白晦暗不明的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