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吵架吧?” 周霁佑心里窝火,转眸质疑:“你真觉得我和他这种人会是天造地设?” 这种人?景乔一愣,说:“我又不了解他,我怎么知道这种人是哪种人。” 周霁佑抿唇:“你能靠谱点儿吗?” 景乔摸摸鼻子,辩解:“我需要那么了解他干嘛,你了解不就行了。” “狗头军师。” “……” 景乔追上她,拿眼角觑她,双手拎包在肚前,说:“诶,要不要再听狗头军师一句话?” 周霁佑冷眼,看都不看她:“说。” 景乔神叨叨地说:“我有一个重大发现。” 她斜她一眼。 景乔说:“以前我没留心,可刚才我注意了。你自己没感觉到吗,你对他何止是凶巴巴,根本就是阴晴不定,有情绪就爆发,不会收着敛着。” 她悄然一惊。 景乔笑着打趣:“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是什么样子。” 她蓦然怔住,像是横空敲来一棍子,狠狠击中后脑。 *** 不能出境播音的两天,沈飞白完成分配的配音工作,参加由播音组组织的一次思想道德学习,闲余时间,一个人回听自己往期的播音,寻找不足,提高业务水平。 收到周霁佑的短信时,他长指轻敲桌面,正凝神冥想。 【我要吃米饭】 五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耳边却仿若一下划过她说话的语气,吐字清晰,逐字重音,强硬的口吻重点落在尾音。 他回;【好,想吃什么菜,我带过去。】 一分钟后,发来回复。 【你在十字街口的超市等我,我要去买点东西】 两人之间几乎没互发过信息,他突然发现,她似乎没有使用标点的习惯。 目光流连在那行黑体小字,他回:【好,等我电话。】 周霁佑在客厅支了画架,在画布角落里添加一笔稍厚的笔触,旁边齐膝的移动矮桌上,手机震动,发出嗡鸣。 她拿过一看,从喉咙深处轻哼一声。 相处模式越来越奇怪。 他电话迟迟未打来,将近六点,门铃响。 她秉持怀疑,却又无法确定,透过猫眼一看,当即心情略微复杂。 开门,他手里蓝格花纹的折叠伞湿漉漉地往下滴水,装菜的袋子印有蜿蜒的水渍,鞋也湿了,边沿不可避免地溅脏。 外面雨又在开始下。 周霁佑看着他皱眉:“你有毛病?” 他没应声,隔着门与她对望。 她瞪他,一直瞪。 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不得不解释:“雨下太大,先吃晚饭,东西晚点我再陪你去买。”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一番好意?” 他默然地抿了下唇,说:“不用谢。” 周霁佑:“……” 她负气转身进屋,想起景乔说的话——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是什么样子。 她最真实的一面…… 尖锐,暴躁,像只刺猬。 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沈飞白将湿伞放门口角落,换鞋,关门,路过客厅时观察她沉郁的神情。 不是很能理解她生气的原因,菜搁在厨房,他走出来,停驻画架前。 周霁佑执笔的手不作停顿,眼睛盯画布,破罐子破摔,任由情绪发泄:“走开,别来烦我。” 垂落在身侧的十指握了握,他没动。 周霁佑扔了扇形笔,笔刷的颜料扫在地板,红红的两点,中间连丝。 沈飞白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俯身,趁颜料未干,迅速擦净。 一落,一起,挺拔的身影在她眼角余光里划下两道重叠的弧线,心微微发颤。 相处至今,她对他一点都不好。 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擦拭颜料的纸团没扔,就这么握在掌心。柔软,粘稠,大概是粘到手上了。 他看着她灯光下泛着金色的盘发,她看着眼前连半成品都称不上的画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