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白回京后,栏目组召开检讨会议。 此次事件张琪负最大责任,她仅凭一己之心留下多余镜头,完全未考虑事后影响。雷安自己也要承担一定过失,审片时疏忽大意,没能及时纠正错误。 沈飞白全程未置一词。会议结束,雷安拍拍他肩膀,丝毫不见被台长请去喝茶的愁眉苦脸。 “这事儿就过去了,网上那些言论你别往心里去。” 沈飞白面色平定:“没事,击不垮。” 的确击不垮,但不代表他内心也如表面一般平静。 宜宾回北京,两小时四十五分钟的航班时长,一路上他思考良多。 他对周霁佑说过,现阶段的目标是做好分内事,不出纰漏。 看似不难,真正实践却又并不简单。 人往往就是这样,努力不制造麻烦,可麻烦却好似具备生命识别能力,会主动找上门。 *** 沈飞白从机场出来直奔的台里,晚上下班后,背着一只方便出行的单肩包回到家,看见周霁佑身穿围裙站厨房里盯灶台上的煮锅发呆。 “回来了。”她听到声音,扭头看一眼,手里握汤勺,又继续盯着锅。 沈飞白掀开锅盖,她在煮粥,白花花的,熬得像乳液。 “什么这是?”他把盖子又扣上。 “美龄粥。”周霁佑歪头打量他,目光滑过他浓黑的眉目,一路到坚毅的下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美龄。” “为我熬的?”他拉她往旁边挪半步,背靠流理台,手揽她腰,轻轻抱着。 她摸他脸,每一寸肌理都看得仔仔细细。 “沈飞白,你脸挺滑的,就是黑了点。” 他没有动,任由她为所欲为,漆黑的眼眸深处,寂静无声。 周霁佑说:“我要把你变白点儿。” 她垂落在腿侧的那只手上还拿着一柄汤匙,另只手却来回搓揉他的右边脸颊,莹润的灯光下,她的面庞、脖颈,肤色洁白胜雪。 沈飞白目光不离:“我现在这样不好?” 周霁佑踮脚吻他,悠哉哉地说:“精益求精懂不懂。” 舌头软软地探进口腔,沈飞白满脑的纷杂在一瞬间远去。 他放松下来,抛开家门外一切的烦恼。 大概她确实没有厨艺天赋,美龄粥并没有多么难喝,但味道很怪。豆浆和米汤糅杂,非但没能双剑合璧,反倒双双相克。且,压成泥的山药也吃不出。盛在碗里,像两碗发黄的豆腐渣。 周霁佑捏勺来回翻搅,没什么食欲。 沈飞白却恰好相反,碗口对嘴喝,温度一凉,几大口就包下肚。 “你还真捧场。”她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挫败,手伸过去,“还要么,我帮你盛。” 没想到他还真要。 汤锅就端在餐桌上,他起身,“我自己来。” 周霁佑:“……” 她坐一旁看着,他不止盛了,还盛得满满,丝毫不显敷衍。 她轻轻地吸一口气,看他坐回椅子,微微启唇:“其实你不用……”嘴角一瘪,有点说不下去。 说什么?不用勉强? 她不想承认自己厨艺真有那么差劲。 刚盛进碗里的粥烫得不断冒热气,沈飞白放一边晾凉,视线偏转,睨向她:“不用什么?” 她不信他猜不出,眼睛鼓了鼓:“不用舍不得吃留给我,我胃口小,剩下的都你包了。” 沈飞白看着她,在她面前,他从来不介意吃亏。 “成交。”他微一点头。 周霁佑噎一秒,无语:“……我有和你做交易么。” 他没说话,眼眸垂下,一副讳莫如深又优游自如的样子。 此刻是七点,三小时后,周霁佑知道究竟是成交什么了。 他们无意中尝试了一个新姿势,可是很遗憾,她仍旧没力气去争取主导。 她就像一尾被海浪冲上沙滩的鱼,暴晒在炽热的阳光下,一点一滴蒸发水分,浑身虚脱,挣扎无门。 他坐着,她也坐着,唯一不同的是,他坐在绵软的床垫,而她却坐在他硬邦邦的大腿。 他烫热的掌心牢牢握紧她的腰,托着她不断往上,臀部动力持久猛劲。 她在颠簸中颤抖,双眼湿漉。 万籁俱寂,小区楼外连汽车的鸣笛都似躲进洞里,一声也听不见。又或许,是她耳边嗡鸣,无暇捕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