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的手在叶心燃白生生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没说什么,大概是表达“叶姑娘,你好自为之”的意思。 “南无大撒,怕卡瓦多,阿拉哈多,萨玛萨普塔萨!” 白须老僧大声吟诵暹罗佛咒,整座宝塔荡起“嗡嗡”的回声,僧侣们面色凝重,梵唱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抖动的佛像却恢复了平静。 就在这时,地面像是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块大石,竟然产生了奇异的波纹状律动。这种律动越来越剧烈,地面瞬间变成了咆哮的海水,上下起伏,如潮涨潮落,一尺见方的青石板一片片掀起,又依次落下,发出“扑通扑通”的碰撞声。 所有人如同暴风雨中汪洋之上的一艘艘小船,跟着地面的起伏上下颠簸,有一尊较大的佛像的座基迅速龟裂,从缝隙中迸出阵阵灰尘,终于失去平衡,砸落下来,不偏不倚,砸在前方一个僧侣身上。 浓稠的血花随着碎肉和断骨声从佛像与地面的空隙中挤压而出,飞溅在其他僧侣身上,也在墙壁上涂抹出惊心动魄的惨烈血迹! 另一个僧侣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大喊着站了起来,脸上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异常狰狞,胡乱挥着双手,向塔门方向逃去。 突然,地面裂了一条两米多宽的缝隙,青砖整整齐齐地竖起,从缝隙中蹿出两条腐白色的影子,抱住逃跑的僧侣,把他拖进地下,缝隙迅速合并。整个地面又变成了起伏不断的惊涛骇浪状。 洛尘吩咐何志雄、徐阳以及其他保镖帮忙,将黄力、黄疏影包括那些游客扶到墙角,以免不小心摔倒时,被起伏波动的青砖棱角顶断了骨骼,或者被断落的佛像砸到。 唐红雨清楚地看到刚才那惨烈又诡异的一幕,心中异常惊怖,她实在没想到给云州大佬及其女儿当保镖竟会遇到如此的险难。 僧侣们都停止了梵唱,面露惊恐地望向苏瓦塔纳,有几个人身体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裆下潮湿一片,想站起来却又不敢站起。 昌龙塔里立刻充斥着鲜血的浓腥味和尿液的臊臭味。 唯有叶心燃,她于惊变中起身,站在苏瓦塔纳旁边,全神戒备,俏脸儿凝重,却无惧色。 白须老僧长叹一声:“没想到,你等苦修多年,竟不如一位女子……” 转而又对叶心燃说:“叶姑娘,我并无轻慢女子之意,只是对坐下弟子怒其不争,也许是我自己教导无方吧。塔外的颂辛,大概也是因我当年没能劝住他而堕入邪途,成了人蛹者……” 叶心燃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现在来后悔又有何用? 她重心下沉,立地生根,将双脚牢牢钉住地面,好让自己不被起伏的地砖摔倒。 “外面有几个人蛹?”苏瓦塔纳问。 “七个。”叶心燃想了想回答道,她记得之前看到有七个大缸。 “竟然是七个!”白须老僧苏瓦塔纳古井不波的脸上也终于有了变化,双目圆睁,眉头紧紧锁成一个疙瘩,“‘七蛹大降’,看来颂辛是铁了心要致我等于死地!” 嘭! 嘭! 又有两尊佛像座基断裂砸下,不过这次还好这次是小佛像,也没砸到什么人。 佛像在地面滚动的时候,地面又裂开大缝,将其拖入地底…… 叶心燃发现,那些僧侣虽然已经方寸大乱,但是没有人敢离开自己的蒲团,联想到那个逃跑的僧侣和佛像被一同拖进地底,猜也猜得到,只要是乱动,必然是同样的下场。 换言之,外面控制人蛹的吹笛人看不见昌龙塔里的情况,但是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法门,可以感受到移动的物体,利用那几条腐白色的影子(应该是人蛹),把目标拖进地底。 入地者,只有一死! 叶心燃对苏瓦塔纳说:“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大大方方地开门出去一战,如何?” 僧侣们无人响应。 白须老僧叹道:“颂辛有备而来,没想到他居然真能炼成邪恶至极的‘七蛹大降’……如果我之前没有受伤,或可一战,但现在我们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了,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