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江与城几次与她说话, 都是嗯嗯啊啊的心不在焉的应付,她已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天回到家,洗澡时更是心思飘忽,沐浴露当洗发水,洗面奶当牙膏。好不容易折腾完,已经无心学习,她关了灯躺在床上,盯着乌漆墨黑的天花板,眼前挥之不去的,全是江与城的身影。 闭上眼,仿佛还能感觉到,他指间的温柔在脸上流连…… 程恩恩猛地抓起被子把脸埋进去。 江与城发现自从那晚开始,程恩恩再也没有直视过他,每天都在很努力地在避免看到他——不是躲着不见他,只是避开视线不看他。晚上被他叫到书房讲题,每每目光躲闪,红着两只耳朵尖儿,不敢看他。 和当年刚刚开窍的时候一模一样。 江与城那时候喜欢逗她,看她脸红成一片的样子便说:“你的番茄熟了。” 第一次她上当,傻乎乎地抬头问:“哪里有番茄?” 江与城便用食指指背在她脸上弹了两下:“这里。” 她恼羞成怒,抓起抱枕将他捂在沙发上。 那时候他问她:“这几天为什么不肯看我?我变难看了?” 她答:“不是。” “那是为什么?” 她老实得很,说:“我一看见你就心慌。” ——讲到一半没了声音,程恩恩偷偷瞄一眼,发现他正望着自己,似乎在出神。 深邃的眼睛总是迷人的,尤其是当那目光落在你身上。程恩恩顿时跟被烫着似的,脸又烧起来。 江与城回神,看着她红溜溜的脸蛋儿,幽幽说:“你的番茄熟了。” 程恩恩的反应却和记忆中有所偏差,她惊讶极了:“真的吗?什么时候结果子了?” 说完,也没等江与城反应过来她在讲什么,趿着拖鞋就急匆匆往厨房跑。 厨房带着一个大阳台,她上个月路过市场买了一颗番茄幼苗回来栽在花盆里,平时都是阿姨照看的。还有几盆其他植物,程恩恩跑过去蹲在地上看了一圈,才认出来哪儿颗是自己的番茄苗。 但时日尚短,天气冷不适宜生长,植株都没长大,更别说长果子了。 江叔叔骗人。 程恩恩回到书房,看他的那一眼隐隐有几分谴责:“苗苗还没有做长大。” “……” 江与城捏了捏太阳穴。 他答应了给程恩恩补习,陪她夜跑,每天都做到了。公司事情多,并不能日日准时下班,但他每次都会在九点之间回家。有时甚至刚刚到家,换一身衣服便要陪她出门。 说实在的,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程恩恩有时候会想,自己何德何能啊,让江叔叔对她这般好。 连着两周,江与城白天高密度地安排工作以便腾出时间,晚上超过九点的应酬不论缘由一律推掉,方麦冬苦不堪言。连轴转的工作好说,高强度的工作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只是许多应酬邀约并不好应付,稍有差池便会得罪人。 客户要维系,各类局长处长的面子也要给,说一句色彩悲凉的话,生意场上,身处这个位置的男人,注定不能做一个二十四孝好丈夫。 推掉应酬说到底是拂了对方面子,方麦冬办事再周到,难免遇到几个不好相与的,不敢对江与城有意见,气儿自然冲着他这个助理发。 这天几个主管从江与城办公室里出来时,方麦冬正接着一通客户的电话,扯皮扯了半天,才说服对方将饭局挪到周三中午。挂断时正好看见江与城拿着大衣走出办公室,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高致在大堂等了两个小时,坚持要见您一面。” 江与城微微蹙眉。 自从万圣节意外的碰面,高致便一直在暗中打探程恩恩的下落,这些逃不过江与城的眼睛。他将一切安排得滴水不漏,高致自然是找不到人。不想销声匿迹了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