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恍惚,只是她无意开口,崔世君亦不便追问。 在东郡侯府坐了半日,崔世君就要离去,莫婉亲自送她到门口,约定过些日子再聚,直等她们主仆出了院门,莫婉这才心事重重的转身回屋。 回家的路上,崔世君心中默默盘算,宁国侯霍嘉的亲事,已说得八九不离十,再往下的三媒六聘却是容易的,不过她与赵夫人不熟,需要寻个时机,先找人引荐,才能向她提及莫婉的意思。 刚回崔宅,崔世君听说崔世柔来了,此刻正在老姑姑的院里陪她说话,崔世君好些日子没见她,于是换了一身家常衣裳,往老姑姑的屋子去了。 她还没进门,就已听到里面传来崔世柔的说话声,崔世君挑开帘子进屋,只见崔世柔正在服侍老姑姑服药,她抬头看见崔世君,打了一声招呼。 崔世君朝着她点了点头,又跟老姑姑问安:“老姑姑觉着身子好些了没有?” 崔老姑姑笑道:“只是偶然胸闷,你们偏要当做大事,还特意把郎中请回家,明日这药我看也能停下来了。” 崔世柔放下手里的药碗,她不久前才得知老姑姑生病,急急忙忙放下手头的事赶回娘家,所幸老姑姑没有大碍,这会儿老姑姑说要停药,崔世柔抢先说道:“又不是吃不起药,你老人家好好听郎中的话,没得把小病拖成大病。” 崔世君称是,她道:“世柔这话不错,老姑姑好好保重身子,我在外不管遇到多难的事,心里就仿佛有一个依仗。” 老姑姑望着崔世君,忍不住有些心疼,她握着她的手,说道:“你这孩子已经做得很好了,就是老姑姑不在,也没事能难住你。” 老姑姑满脸慈爱,看得崔世柔眼热不已,她轻轻哼了一声,对崔世君说道:“咱们家这几个孩子,老姑姑和爹最疼的就是大姐,便是姨娘,有好吃的东西,第一个想的也是你。” 她说这话时,徐姨娘刚好进屋,她笑着说道:“二姑娘出嫁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和大姑娘吃醋?” 崔世柔撇嘴,回道:“纵然没有出嫁,你们还不是一个两个围在她身边。” 话是如此,崔世柔却心知,大姐撑起崔家的门户并不容易,要是没有她,崔家尚且不知是何情形,家里人围着她转,始终是觉得亏欠了她。 崔世君横了崔世柔一眼,说道:“越发没大没小了。” 徐姨娘笑了笑,说道:“晚饭摆好了,大姑娘和二姑娘出去用饭罢,老姑姑这里我来伺候。” 崔世君近来早出晚归,已许久没有陪老姑姑用饭,她对崔世柔说道:“你和姨娘自去用饭罢,我留下来照顾老姑姑。” 崔世柔斜眼看着崔世君,说道:“这家里难不成只有你一个孝顺姑娘?我也要留下来陪老姑姑。” 老姑姑指着崔世柔笑了几声,扭头对徐姨娘说道:“你把她们姐妹们的饭菜都端过来,叫她俩都陪我用晚饭。” 徐姨娘应了一声,出去了,待她走后,崔姑姑问起今日卜卦之事,崔世君心头一顿,随后缓缓说道:“你老人家就放一百个心吧,卦象好着呢,说是太爷爷和太奶奶想咱们,你要是还不放心,明日给他二老烧些纸钱。” 崔老姑姑摇着头,叹道:“人老了,就是爱胡思乱想,难为你忙得团团转,还把我老婆子的话放在心上。” 崔世君不爱听老姑姑说这些话,她嗔道:“老姑姑说得甚么话,你为崔家操劳了一辈子,谁要是胆敢不孝顺你,别说老太爷和太爷,就是我也不饶他。” 为了宽慰老姑姑,崔世君转而和她说起今日在清华观宁国老侯爷替她卜卦之事,老姑姑笑了起来,她说:“外面都说老侯爷行事乖张,不理事俗,可见不是捕风捉影。” 当年,太上皇给霍云指婚,临着婚礼仅剩三日,他还不曾回京,险些没急死侯府的管家,便是后来娶了侯夫人,霍云也是常年在外,行踪飘忽不定。 想起那位老侯爷,崔世君脸上不觉带了一丝笑意,她道:“老侯爷性情虽说略显孤僻,人却不坏。” 崔老姑姑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孩子心善,看谁都是好人。” 崔世柔听闻她大姐崔世君正给宁国侯说亲,不免问道:“常言道父形子肖,不知宁国侯的性子是不是跟老侯爷一样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