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命根子一样,这些崔世君早就知道,她默默想了片刻,说道:“今年秋试再让安哥儿试一回,若是还不中,就给他相看一户人家,再问问他是个甚么打算。” 崔世柔嘴角一撇,说道:“还能有甚么打算,爹肯定还会叫他明年接着考呗!” 崔世君笑了笑,她拍着崔世柔的手,说道:“你是好意,只是说话也需有分寸,总这么急眉赤脸的,岂不是叫姨娘尴尬。” 崔世柔摇着头,她道:“姨娘是个好的,安哥儿也是个好的,就是咱爹,老顽固一个,还不听劝。” 崔世君叹了一口气,说道:“糊涂了半生的人,你还能指望他这一时半会儿改得过来吗。” 这边崔家姐妹说着贴已话,另一个的宁国府,霍云站在府里的葡萄架下,拿着剪刀修剪藤蔓,崔长青已来了大半日,直到霍云收手,崔长青上前接过剪刀,转交给身后的小厮,崔长青又双手奉上干净的布巾,霍云一边擦手,一边说道:“提牢厅的事打听到了?” 崔长青躬着身子,他回道:“长安城拐卖人口之事主犯确是孙二无疑,这孙二胆敢在天下脚下犯法,全靠通政判司张海青做他的靠山,此事统筹厅的何大人早就知道。” 说罢,他悄悄看了霍云一眼,低声又道:“只怕崔姑姑也知情呢。” 霍云神色不变,他问:“赵公府怎会掺和进去?” 崔长青接着回道:“老侯爷有所不知,赵公府和通政判司张大人历来不和,此次赵公府抓着张大人的把柄,自然想趁机置他于死地,谁知圣上却压下了赵公府弹劾张大人的折子,提牢厅没有接到下令,岂敢轻举妄动,可这案子出了,总得抓几个人杀威,崔姑姑便被无辜牵连进去了。” “莫少均呢,她跟东郡侯府无冤无仇,何以莫少均会落井下石。” 说到这里,崔长青疑惑说道:“按理来说,崔姑姑和莫姑娘交情不错,便是莫姑娘和咱们侯爷的亲事,还是崔姑姑说成的,莫侯爷为何要害她,属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霍云将手里的布巾丢给崔长青,他冷笑一声,说道:“他连自己的亲姊姊都下得了手,何况是旁人。” 崔长青摇着头,他道:“属下派人私下打听,莫侯爷对莫姑娘不像是个寡义无情的,可是莫姑娘中毒的事,跟他又脱不了干系,这个莫侯爷,属下也实在是看不透。” 他的原意是东郡侯府这样的人家,对霍家又称不上是多大的助力,亲事推拒倒也罢了,只是太子当初特意询问过他家侯爷,老侯爷又不发话,他也就不敢多嘴了。 霍云淡淡的说道:“告诉华清云,叫他务必救醒莫婉,那个莫少均,他不是自以为聪明么,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是!”崔长青回道,莫少均自认为东郡侯府铁桶一般,到底还是太年轻,崔长青没花多少工夫,就买通了东郡侯府的人,要弄清莫婉中了甚么毒,左右不过是这一两日的工夫。 回完话,崔长松站在原地不动,似是还有话要说,霍云看他,问道:“还有别的事?” 崔长松犹豫片刻,说道:“老侯爷,几位御史的弹劾的折子,尚且压在圣上的御案前呢。” 霍云抬眼冷冷望着崔长松,崔长松后背一冷,连忙跪下来,说道:“属下逾越了。” 霍云轻轻哼了一声,当日大张旗鼓的往提牢厅救人,他就猜到会有言官弹劾他,只他不屑上折自辩,圣上恐怕也更愿意他做个闲散侯爷。 霍云收回目光,对小厮火华说道:“吩咐家仆准备马车,京里怪烦闷的,我到观里去住几日。” 火华领命去了,霍云没看崔长松,自回屋去了。 如此过了两日,京里关于宁国老侯爷霍云干涉司法之事愈演愈烈,霍云不堪其忧,往清华观去躲清净了,崔世君告了几日病假,待她销假回到衙门,方才得知因着她的缘故,统筹司也成了众矢之的,何俊平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赶紧给崔世君又批了几日假,崔世君巴不得一声,收拾东西回家继续休养。 这日,崔世君陪着崔老姑姑说话时,崔福家的进来了,她道:“大姑娘,家里来客了。” “是谁?”这些日子她家闭门谢客,亲戚邻居们怕招呼麻烦,等闲不会轻易上门,这来得是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