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此也慌了,忙要伸手扶她,“江婺,你没事吧……” 江婺疼得眼眶都红了,一把拍开他的手,仍觉得不敢置信,“无殃你好样的,敢推我!你竟然推我!” “江婺,我不是……我,我该死!”他想否认,又自觉是自己的错。方才还一片潮红的俊脸,此时急得都白了,也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了,生怕她撞得狠了,担忧地走过去,“你疼不疼,我看看……” “看什么看!我撞到了腰上,难道你要掀开我衣服看不成?!”她难得吼了一声。 江婺一贯说话都是和声细语的,也是气急了才这样大声说话。而且最主要是,无殃竟然这样对她,之前抓疼了她的手,现在又害她撞得那么疼,虽然知道他是无心的,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委屈。 这是她掏心掏肺对他好的弟弟啊,怎么今天整个人都显出一股子嫌弃她、不让她靠近的意思来?她稍微一靠近,那也是出于关心他的心情,他竟然就动粗了! 她决定,下次她要熬夜!努力熬夜!不来了! 真的疼加上心里委屈,她眼眶越发红通通的了。江婺不想让他看见,赶紧扭了头走开,扶着后腰回到榻边了。 而无殃因为她那一句话,脑里顿时想起梦中的纤腰盈盈,玉肌雪肤……他脸上又开始红起来,一时愣在原地,眼神闪烁着都不敢看她。 恰这时,被屋里动静惊动的广常,生怕里边两人发生了什么,脸色凝重匆匆进来,上了台阶,急切又轻巧地敲了门。 屋里两人都抬头看了门一眼,然后无殃看向江婺,江婺哼了一声,扭回了脸。 无殃稳了稳心神,声音勉强平静下来,朝门口道:“无碍,退下吧。” 广常应了声是,只好退下了。只是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屋门,还是止不住地担忧。 他浓眉皱得紧紧,手里握着江婺早上给的小荷包,想着早上江婺说的话,心里一紧,里边该不会…… 心里一冒出这个想法,他便是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都有些发白。 无殃最后还是担忧的心情占了上风,将混乱旖旎的心思都压了下去。他跟到榻边,清冷玉白的脸庞带着懊恼,颇有点低声下气地说道:“江婺,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江婺仍是不理他,眼泪却悄悄掉了下来。 他见了,心里一震,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一边要给她擦眼泪,一边笨拙地安慰她:“江婺,你别哭……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他还要抬手帮她擦眼泪,被她一把拍掉了,也不说话,眼泪兀自落得更凶了。 他便僵住了,不知所措地站着,眼睁睁看着她落泪,一时竟觉得她的眼泪像是滚烫的,落在他心里,灼得他心如刀割。他轻轻皱了眉,抬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一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疑惑地怔在了那里。 半晌,他才起身回到床边,默默地在床柱子摸索了几下,从暗格里拿出些药来,再走到她面前,颇有些垂头丧气的,轻声道:“我怕你撞青了,疼得厉害,怕是要上些药酒才好。” 江婺抬手擦了擦眼泪,冷淡地说:“不用了,这点伤又死不了,何用擦药!” 无殃于是顿住了,他手里还捧着药酒,指节却因用力而发白,薄薄的嘴唇更是抿得紧紧的。 接下来两个人开始了冷战。 当然,更多是江婺生气。然后无殃也确实少跟她说话了,有意无意地避着她,这让她更生气。 跟以前的生气不同,当时无殃还是小小一个,江婺还能有更多的包容性。如今,他长得都比她高了,性格也越来越成熟,江婺觉得他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才能真正地生起气来。 江婺接下来开始折腾,每个周五都去逛街啊,看电影啊,每次都下定决心不早睡。……结果还是太累,没有一次成功超过十二点不睡觉的。所以每次穿过来之后,她都觉得自己不争气而怄气,而因为困和无殃的冷战,她基本过来就是补觉了。 同时,她不禁想了一些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比如说,这个“周五穿”是不是就跟定她一辈子了? 假如真的是,那么这个会不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如果周五有加班或是其他不得不出席的重要场合怎么办?结婚了呢?生孩子了呢?一辈子那么长,不可能每个周五都能有空啊。如果真的组建了家庭,这个秘密不可能瞒着亲密人一辈子。以后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会不会被出卖,被抓去切片研究? 想到这些问题,江婺真是忧心忡忡,整日里愁眉苦脸的。别说跟无殃,看到广常也不想说话了。 这一方原本宁静而温馨的小院,一时间都有些沉寂了。 沉寂中,日子还是一日一日过去了,转眼又到了天冷雪落之时。 冬月里的第一场雪过后,放眼望去,宫墙堆白,阳光下沁冷冷的,一片银装素裹。 贤妃又感染了风寒,静华宫里一声声咳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