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第三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总算睁了眼,谁知道她一醒,就看见趴在旁边瞪着俩大眼看她的刘珩。 顾将军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从床上一个翻身跃起,顺手一拳向着刘珩快准狠地挥过去,好在刘珩反应足够快,干脆向后一仰倒在地上,看着胡乱披起外袍的顾长安道:“怎么一睁眼就打人啊,什么毛病?” 顾长安居高临下瞥他一眼,“你在我房里鬼鬼祟祟干什么?” 刘珩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衣裳上的土道:“还不是怕你睡到半夜突然咽气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顾长安愣了一瞬,转而有点别扭地垂下眼,“哦……我没事了,你出去吧。” “桌上是童生才热的粥,你喝点,有力气了就来军营一趟。”刘珩说罢,理理衣裳就出去了,难得没再跟她争辩几句。 顾长安吃饱喝足,连睡两天睡得她精神矍铄,出了知府衙门就直奔军营去了。 刘珩和林骋已做了初步部署,在顾长安睡大头觉这两日,老虎滩那边的战报也传了过来,说大齐军连连打了胜仗,现在南燕要求休战谈判,从形势上看是有议和的意向。另外,锦州那边情况也与顾长安他们估计的不差,的确是正常兵力防守,并未多派遣。 “既然南燕要求休战,那咱们的行动是否也要缓一缓?”林骋面对顾长安和刘珩坐着,与二人商量道。 “不能缓。”俩人异口同声,彼此看了一眼后,顾长安默契地闭了嘴,等着刘珩开口。 刘珩道:“战争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没什么礼让可言。他们南燕攻我大齐的时候,可没等着咱们防守齐备才打来。眼下他们士气大减,将士们都生了败心,乘胜追击正是好时候。拿下锦州和舜城,南燕就算想在老虎滩出尔反尔,也没什么倚仗了。” 林骋神色赧然地摸摸鼻子,心中暗骂自己还是迂腐,时不时就要把书生那套没用的东西搬出来。 刘珩对林骋的表现倒是没怎么在意,当下拍板决定,“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出发,争取三日内夺下锦州。” 大方针定下,余下就是谁留守谁进攻这种具体事宜。眼下他们这个才三万人的“大军”有三位将军坐镇,从人数上真是多了点。 好在林骋不是个没眼力界的,还没等刘珩硬给各人分配任务,就自告奋勇要留在升州,因此他在刘珩心中的形象又立马高大了几分。 诸事定下,众人各自收拾行囊。叶九和叶十二因伤势未愈,被顾长安留在了升州,一来是让他们静养内伤,二来是怕万一有什么变故,至少还能给林骋这条命多一重保障。 第二日天刚亮不久,大军就从升州出发了。 除去给林骋留下的五千人,顾长安和刘珩只带着不到两万五千人奔向锦州。 “听决明说来的时候还有决微和杜成跟着,怎么没瞧见他俩?”顾长安和刘珩并骑行在队伍前,顾长安偏头看看他问道。 刘珩目不斜视,看着前面有一块没一块的草丛,道:“京城的局势瞬息万变,我叫他们俩回去了。” 顾长安又看看他,不说话了。虽然没人提过,但她也知道刘珩从京城跑到南境来,根本就是跟皇帝对着干,说不好就要跟储君那个位置失之交臂。 她想起刘珩前几天说的,难得地就着他的话陷入了深思。 刘珩见她问完一句话就不吭声了,以为她又瞎琢磨起京城的事,便道:“京城那些事就甭琢磨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出来时候就想明白了。” 顾长安转过头,很认真地望着他,“你离开京城的时候,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过后果?” 刘珩一愣,继而失笑道:“南境都传回消息说你死了,我还有什么可考虑的。你啊,还是不懂,人这辈子,总有那么点东西是不能舍弃的。” 顾长安微微皱眉,他要的,不是那个能睥睨天下的位置么? 刘珩接着道:“有时候盼着你能明白,有时候又觉得你糊里糊涂也挺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顾长安转头对他粲然一笑,道:“我以后不会那么视死如归了。” “行,你能有这个觉悟,就算进步了。”刘珩说话的口气跟夸奖他家厨子也差不多,顾长安瞥他一眼,懒得跟他说话了。 大军三日后的傍晚到达锦州城外的荒郊。 顾长安远眺着紧闭的城门,问旁边刘珩道:“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 刘珩点点头,眉心紧锁地盯着锦州城,说:“我也觉得不对劲。” “说不出来的古怪,这城看去死气沉沉的。”顾长安说着,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童生,负手看了会儿,又道,“我M.iYiguO.NEt